阿木迭再度醒来时,又到上班的时候了,他最后一刻梦到的时间点是九点三十六,醒来时一看表九点三十七。他不免觉得惊讶,生来第一次有这种巧合,梦境里的时间与现实发生了重叠。
他在某款写作pp的空白文档上输入此刻想说的话。
“只有怀抱着写遗书的心情才能继续完成写作。”
阿木迭从来不会在小说中提及到自己的职业,虽然世人都说职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会这句话,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对自己的职业没什么好感。
他习惯在通勤的路上听书,夏目漱石的《心》听完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总觉得自己和公交车上那些刷某音,某视频的不同。他有一颗高贵的心灵,理应从事文字性或互联网等所谓高贵的职业。
但这样就无法说明他的复杂了,他也羡慕那些饭店里的服务员,火车站的安检员,甚至门卫,甚至宿管大妈。压抑天性十几年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却从事着让自己有屈辱性的职业,本就自卑的个性更加不见天日。
所以就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他早已习惯打开遮阳伞,以前一直觉得男性打遮阳伞是件很娘的事,后来就很羡慕那些躲在女朋友伞下的男人,再后来他到了这座城市已经习惯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一样撑起遮阳伞。
因为他真正体会到了盛夏的热度,热浪是会灼伤皮肤的,怪不得那些迎面撞见的男人总是红光满面。
以前总会在一些小说里看到各种各样孤僻的男主角,他们在学校总是一副不起眼的样子,但总会有天真无邪的纯情少女投怀送抱,而且最后少女细看男主竟然会发现有一丝帅气。
然后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模仿,对讨厌的女生装高冷很容易,只要冷漠就好了,那会被误以为安静,她们总要给自己找一点安慰。而对喜欢的女生装高冷,就生怕被误以为单纯的冷漠。
以为自己高冷是为了节能,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能力,简直是自取其辱。
后来还是换工作了,他不理解那只土狗为什么总会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大便,而且还要拉三次,而且还是每每有迎面走过的美女时,他就要低头去捡那只土狗的大便。
寒窗十几年就是为了这种羞辱吗?所以便果断辞职了。
然后就是在一个让精神倍感自闭的地方,但是他暂时又不能没有工作,然后在每天工作之后学习代码,他几乎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虽然写代码,但又必须在每天工作之后玩两把游戏,他想着他之前和那只土狗在一起时他是不玩游戏的,可现在没有办法,大脑只有放空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更高强度的学习。
每周休息一天,那就出去玩吧,好,唱歌,以前在学校没钱,一个学期去一两次,现在每周都可以去一次,单独一个人去唱歌,时嗨时不嗨的,情绪简直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他想起梦里的游荡,于是在某个周一,他休了一天出去玩,说是玩,其实是模仿梦里的游荡。
原本这一天的开始,他是很开心的,先是某快车到了一座商城,逛了一圈之后,没有什么想买的物品。去四楼看电影吧,正在上映的一部电影是欧美那群编剧导演拍的,国内一些演员努力挤上去,真的很佩服那些努力弘扬中华文化的演员,可那些破编剧让你看了一些“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电影片段截图后就完全倒了胃口。
可是他现在依然很开心,即便中午吃饭之前去买了杯冰奶茶,名字好想是叫什么混世魔王,结果肚子里就真的钻进一只混世魔王,一次在商城二楼亲子娱乐那边上了次卫生间,再后来是在新华书店那上了次卫生间,外面的大妈在外面喊了好几声“有人吗”,哪怕上个厕所也不得安生,最后只能仓促解决被驱赶似的逃了出去。
不要误会阿木迭,他去书店不是为了,就是单纯的上厕所,因为平常也在学习代码的缘故,他就在计算机的那排架子前装模作样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拿了一本jv多线程看了起来。
他很喜欢这里的书架,因为书架末端的连接处有小坐台,他完全可以坐在那里,可是他根本看不下去。
楼上好想是什么加工作坊,连一楼都跟着震动起来了,但这不能称之为地震,真正的地震完全不一样。
他的内心也因为二楼的轰鸣声而轰隆作响,但不是因为此刻的轰鸣夺走他的专注力的。
因为即便两次肚子疼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真正遭受影响是他在进新华书店之前去了一家小小书屋,这座小小书屋坐落在西门子助听器和华图教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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