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散,麒麟现,
历除千劫,
万物重生。
九月广阔无垠的大漠,遍野的青草已有些泛黄。这时的天气也格外的晴朗,碧蓝的天空中零散的漂浮着几朵白云,映衬着远处的羊群,仿佛连成了一片,远远的分不清哪个是羊群,哪个是云朵。忽然间,一阵微凉的秋风吹来,绸布般的草原一波波荡漾而去,带走了雪白的羊群,也吹走了仅存的那几朵白云,过了不多时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清晰天际线,宁静的伸向远方……
突然间,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交杂着喊杀声由远处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远远望去,天边的山坡之下大片空地上突然冒出两队人马,交织在一起,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打斗。其中人数较少的一队人马尽是中原装束,为首两人一男一女身披白色素甲,各拖着一杆长枪,衣襟处尚有不少血迹,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的,挥舞中已略显有些疲惫。二人带领的骑兵也是全副武装,衣冠已有些凌乱不整,但依然奋力拼杀。而另一方围杀他们的那队人马皆是皮盔皮甲,各个手持弯刀,满口呼号乱叫夹杂着北戎异语,凶神恶煞般挥刀砍杀。
搏杀焦灼之际,一高大的北戎首领策马从人群中冲出,手举大刀径直奔向那持枪的白衣少女而去,待到近时,突然挥动大刀由上至下劈降下去。持枪少女厮杀中忽觉身旁恶风袭来,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向前虚晃一枪,转身横枪格挡。凭空中“当——”的一声巨响,白衣少女顿觉两臂发麻,嗓子眼儿一热,险些吐出血来,急将枪头掉转撩向敌将的咽喉,那敌将赶紧撤刀格挡向旁边一躲。趁此空档之际,白衣少女紧拉缰绳,策马退出战斗圈外,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定下心神。那北戎将领见状大喝一声:“小娘子,别想跑,看我来擒你。”说话间催马挺身上前,直奔少女而去。正待紧要关头,远处的白衣男子闻声斜刺里杀将过来,一枪直奔敌将心脏刺去。那敌将只好掉转马头躲闪来袭,那白衣男子紧跟着又是几枪刺来,北戎敌将只得应战,一来一回与那白衣男子拼杀开来。几十个回合下去,难分胜败,白衣男子已累得气喘吁吁,不禁暗想眼看天色已晚,再打下去恐遭不测,便急急的虚晃几枪,转身向那少女喊了一声:“雪儿,不得恋战,回营要紧,赶紧撤!”那白衣少女也不敢恋战,急急刺了几枪,掉转马头,带着其余兵士与白衣男子一前一后往东边杀出一道缺口,飞奔而去。那些北戎兵士,那肯就此作罢,也纷纷策马扬鞭,呼号乱叫的一并追来。
青青的远山慢慢变成灰色,渐渐的遮住了桔红色的太阳,在夕阳的映照下,山顶变成了血样的暗红。在那不远处的山脚下,一片黑黑的树林边处,一棵歪脖老树矗立在林间小路边,那横向的树干粗壮有力,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此人全身粗布麻衣,腰系丝绦软带,斜挎黑布兜,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的什么东西,双肩紧抱,怀里只露出两个黝黑的刀柄,一顶宽檐草帽挂在身旁树杈上,随着微风摇摇晃。那人微闭着双眼,任凭透过枝叶的光斑肆意的在脸上跳动。那微暖的红黄交错,仿佛有着催眠的用处,不觉间,一幕幕遥远的过往胡乱的闪现眼前:混乱的战场厮杀、惊恐的孩童、陌生人的无端谩骂……恍惚间不禁浑身发抖,额头渗出薄薄的一丝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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