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郎,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千万记着,千里迢迢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子在心心念念,她在等君踏花归。。”
一个如梦的女子依偎胸前,一边帮着李仁整理衣衫,一边为其梳理逸发,如小媳妇一般。
而其燕尔的莺声细语,则更像是每个初恋的开始一般,那是初愫的暖音。
李仁这次感觉很奇怪,如同旁观者与切实经历,都在同时间的进行一般,每一瞬的烙印都如此的深刻。
月光泄地,银辉漫洒;
桂花树下,双影丛融。
一袭朴素的兰衣,勾勒远山的身条,那如梦般的女子空灵娇容模糊不清,但是可以想象那种梦幻绝色,引人心头遐思万千,隐约感到一汪秋月眸子明媚泛春,显出海一般的柔情蜜意。
显然,那是两人昨夜共赴云雨的残留。。
“娘子,我。。”
此刻李仁身躯高大,英姿勃发,只是他的眉宇之间,总是挂有一抹忧愁。
即便外人看来,两人郎才女貌,如天作之合,但他总会感觉他还有些配不上她,这种无穷的愧意,让他恨不得用生生世世来弥补她!
“嘻嘻,相公居然害羞啦?这才新婚半月,不应是对奴家舍不得才对吗?”
李仁还没来得及说,她那温软如水的嗔媚便饱含浓情,如荡起一层无形的涟漪,很温,很柔,真如梦幻一般。
怀中如梦女子千叮万嘱,像是幽谷嘤咛一般不住在他心头之间流淌着,却是一点都不让人感觉烦絮,反而是让即将远行的李仁,心中融化成了一块一块的,愧意越发浓得化不开。
“好啦相公,快上路吧,男儿志在四方,不需挂念,不需忧愁,奴家在这....等你回来!”缠粘的伊人越发像个小媳妇般,她笑容比朝霞还要温暖,比雪花还要纯圣。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直到最后一刻恋恋不舍的郎情妾意后,两人含情脉脉,对视良久,直到樱瓶乍破银浆迸,就在一道黏黏的‘吧唧’声中,一对璧人终于唇分。
李仁背影,一步三回,最终迎着晚风大踏而去,消失在了朦胧夜下。
。。。。
“天呐,同一年月共摘文武双状元,开古来未有之奇迹!”
“实在太难得了,如今古国群虎环伺,民不聊生,幸得天人横空在世,简直就是降世神星!”
“喔!状元郎回乡咯....”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李仁身着虎面吞头连环铠,手中银枪亮如龙胆,胯下白马昂首挺立,处群不惊。
而其一双瞳眸更显星澈无比,宛若济世的仁仙一般,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整个人都透发一股说不出的器宇轩昂,如同一柄天剑起自人间,斩破苍穹!
“让开让开!”
前方狼骑开道,后有百轿随跟,一看都是中央大员,整个喜队浩浩荡荡,威势极隆,但凡触者无不避退。
寻常人等哪里见过这般景象,沿途有着无数居民大声道喜,手舞足蹈,甚至还有其他镇人拖家带口来凑热闹,房梁上,高树上,人挤着人,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夹道欢呼。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惊!这是李仁几年来最真实的写照。
曾经的李仁,只是初露锋倪,远未到达头角峥嵘的地步。
然而,只是出了一趟三年多的远门而已,便已举国皆震!
当然,一次正常的赶考,也不可能耗去如此长的时间,只是因为李仁表现过于惊艳,他的风头压盖下了世间所有,甚至就连当今国君都不惜其称兄道弟!
加之李仁心系天下,初受重任便是匆匆赶往前线拒敌,这一耽搁,便已将近三年之多!
但,李仁心中一直没有忘记,就在千里万里之外,还有一个玉人,她在苦苦的等候,她在独守空房!
很快,就在轰轰烈烈的喜队,即将临达一条依稀熟悉的街道之时,那个有如天神下凡的青年眼神清亮,他仿佛能看到娇妻倚在门前,喜出望外,正在等待他的归来!
只是一道噩耗突然传来!
。。。。
画面一转,回到两人离别时的那个朦胧夜晚;
一切,都是那么如梦似幻。。
“仁郎....”
就在李仁彻底消失的刹那,一声断续的颤音回荡檀间,闻者悲伤,她那诺诺的轻吟,竟连无情的时光,也在跟着一同软化。
此刻,那个如梦幻的女子抱腿哭泣,将其朦胧的玉面掩于山水兰袖之间,一切的强装都已不再,她在默默的抽泣着。
她那似麝的红唇之中,从来只有对他默默的鼓励,却是从来没有流露哪怕一丝的怨哀,然芳心的牵挂,却比什么都深,此刻她化成了泪人。
李仁走后第一年,她的每日都是这样渡过的,每天都到那个别离的桂花树下静静等候,想着,盼着,直到泪流干了,方才不舍而回。
其实以她条件,她有太多的选择,但却最终顶着众叛亲离的压力,许定李仁。
那时花下私奔,多浪漫啊,直到今日,两人都从没有过一丝后悔!
李仁走后第二年,那个女子依然每日都去守候,只是此时的她,早已无泪。
因为已经彻底流干。
她那满心的惆怅与担忧根本掩之不住,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淡淡凄伤,也让别离时的桂树都凋零了,此刻孤零零的,伴着一个形单的倩影。
她在担忧他会落榜,遭人唾弃,也在无尽思念之中患得患失,满脑都是初遇时的影子;
而她更害怕的是,他将彻底离她远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她。
可是女子又能如何呢?或许也正如她所言,男儿志在四方,怎可一世囚笼。。
这两年,不要说是笑颜,就连开口说话也从来未有,桂下女子一声叹息,她那梦幻的檀音在时空回荡:“若未君归,我便在这红尘之中堕落,直到一切,都在远去那一天。。”
带着些许哀怨的话语,更使李仁旁观中的心口,都在随其狠狠一颤!
然而,话虽这样说着,可其眼中的担忧以及期盼,却越来越浓,越来越郁,慢慢让她身心都在垮掉。
李仁走后第三年,由于日夜思念,苦郁成疾,她彻底的病倒了。
此刻躺在病床上面,黯淡的小手不断朝前抓着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数着两人曾经泣血的誓言。
不知不觉,已有大小晶莹无声而下,如血钻一般,是那样的凄美!
世上最动人的,莫过情人娇羞时的情话;
世上最难愈的,莫过情人所留下的心疤!
最终,她权势的家族再也坐不住了,家主亲自监督请了无数大夫,可就算已踏破了门槛,也是无法将她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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