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被称华夏最自由的地方,在这里,一切都是自由的。
而夜晚,是玉京最自由的时候。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纱。
风是自由的,它从万里之外的雪山吹来,无拘无束的游荡在这片天际;水是自由的,它们从地脉中涌出,流向汪洋或散于天际;不比多说,鸟儿也是自由的,它们乘风而起,嘴边哼着古老的歌。
瘦小的孩童趴在铁栏上,他呆呆的看向窗外,这里的风是暖的,而铁栏是冷的,这座最自由的都城里却建着一座最坚固的囚笼。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会有人用棍棒抽打他们。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口是他的年龄,一天一针,到现在为止,他可能七岁了。
“14,你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将男孩的注意拉了回来,哦!对了,14是他的名字。
“15,我在月亮。”
15也和他一样,都是七岁,但身上比他多了些电击的痕迹,长的也比他壮些。
听了男孩的话,15笑了笑。
14涨红了脸:“这有什么可笑的?”
15还在笑着,但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似是悲哀,似是无奈。
14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为什么15忽然就哭了。
“14啊,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也就是在15说了这句话后,一道光从铁栅栏外透进,两个小孩爬在窗口,看到了他们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幕。
披着金色战衣的神明从月中走出,祂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长剑在神的手中发着光,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祂将长剑高高举起,然后猛然落下。
在二人的眼睛中,金色的倒影在一慢慢放大,但两人没有躲避,在这浑然天成的一招中,两人沉醉了。
他们看到光将黑暗撕碎,看到飞鸟不远万里去在寒冷的夜里争取一线生机,生命的本质似乎在向他们展开。
瘦小的身上逐渐散发出一道淡淡的黑气。
他觉醒了!
14兴奋的看向他的玩伴,想要向他诉说这么个好消息。
但……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面,坚固的铁栏早已被那圆满的一剑斩开,刚才的少年化作一滩不知明的东西。
14的笑脸僵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他似乎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用这种方法……”
“……被入侵……肯定是……”
“只有体修……剑修才能……”
……
——
云安,齐国都临淄的陪都。原名临安,由于秦王的母亲云安夫人在这里出生,便改名为云安。
初晨,太阳微微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雾。昨天下了场小雨,地面上还有些潮湿。桥上的坑洞中积累了少许雨水。
微绿的河水在桥下荡漾着,因为是初晨,水中带了些寒气。
桥下的河叫浠河,是护城河,也是一条将旧城区和新城区划分开来的三八线。
因为水中加了些溺水,那是能侵蚀物质的神水,所以常年清澈,算得上是一处美景。
少年躺在船上,将船桨搭在两边。桥底中心向下滴着晶莹的灵液,直直落入船内的木桶里,并发出轻灵的响声,声音在桥下回荡着。
少年看上去有十七八岁,模样算不上英俊,但却显得很成熟。
他穿了件身黑色休闲服,松懒的靠在船头。黑色的长发搭在两肩,也有几簇落在水上,荡起圈圈波纹。
淡紫的眼眸中透漏出不属同龄人的深沉,像是蕴涵了一片星辰,他就这么看着桥底,一动不动。
“滴、滴、滴……”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低沉。
终于,少年将双手从脑后收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双纯净的眸子此刻显得的有些冰冷,他刚才梦到了些不好的事。
不过这种冰冷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眼看水桶已满,少年便不再等待,划着船桨就靠向北岸。
“刘奇,打水去了?”一个老奶奶从城内走来,看样子是要去新城区,她朝少年打着招呼,面容和蔼。
旧城区本本就不大,很多都是熟人。
被叫做刘奇的少年没有回话,点了点头。
老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中露出了一丝怜悯,邻里之间这么多年,刘奇家是什么情况,早已是邻里间半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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