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晃晃悠悠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衣着寒酸的我把有些褪色的背包抱在怀里,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迷糊间,似乎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可到底梦到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小凡,醒醒,该下车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摇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头还是有些晕,难受得厉害。眼前,牧箐已经将行李全部拿下来放在了走廊里,看起来是准备下车了。
我“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摇了摇晕的厉害的头,泪眼婆娑的站起来。将背包背好,也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火车到站,我们二人下车,再次买票,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名叫牧凡,十八岁,出生于极其落后的李家寨。
村子一共也就四十多户人家。我们村有个特点,那就是穷。家家户户无一例外,都是穷得叮当响。
唯一一户富裕一点的村长家都选择了在离村子几十里的镇上建了房子。平时没事,基本不会来村里。一年出头,也就来个两三次,还只待一会儿就走了。如此这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稳李家寨村长的位置的。
就这样,李家寨便成了天高皇帝远,无人问津的地方了。除了穷点之外,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我爸牧辰沅是小时候跟着爷爷一起从外地逃难过来的。我爷爷老牧是个阴阳先生,据村里的老人说他很有些手段,农村不光迷信,也经常会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爷爷能解决那些非正常的事,所以很快就在李家寨站稳了脚跟。
后来我爸成年,身体有些弱,还老实巴交的。村里人都担心他干不了活,姑娘跟着他吃苦,所以没人肯把姑娘嫁给他。
我妈叫解羽,也是从外地来的,来的时候极其落魄,爷爷看她可怜收留了她。后来不知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之,她就那样跟我爸在一起了。
据说我妈长得极为俊俏,即便是在农村里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掩盖不住她姣好的容颜。一直以来,她为什么会那般落魄的跑到这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来都是个谜。
老妈并没有在村子里待多久,就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她就跟一个过路的城里人跑了,走得干干净净,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就连这些往事我也都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家里的老爸和爷爷对老妈的事都是缄口不言。
村里人倒是经常偷偷议论,每次谈论起这个跟人跑了的女人他们的话语都非常难听。对此我倒也不怎么在意,毕竟,我跟这个所谓的母亲连面都没见过,着实是没有感情可言的。
小时候,爷爷曾告诉我,我出生的那天原本是个大晴天,但就在我出生的时候,月朗星稀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村子里成了材的大树几乎在那一夜被雷劈了个干净。好在下着暴雨,没有引起大范围的火灾。
不仅树被劈了,就连我们家的房顶都被劈了一个大洞,崩碎的瓦片差点将我打死,幸好我爸及时冲进屋里把我抱出来,才保住了我的一条小命。
因为这场灾难,村里人都说我是个灾星,是我给村里带来了灾祸。村里一位长辈带了十多个壮小伙子非要弄死我。最后爷爷跟那位村老闹翻了,甚至威胁他们要将他们的老祖宗召回来陪他们。
当时村里老一辈的人都对爷爷都是又敬又怕,因为他是真的有本事。如果真把他得罪死了,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爷爷都已经放出这样的狠话了,再不识相,真等他把祖宗召回来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村老不敢做得太绝,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开。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一年难得有几天精神的。爷爷偷偷跟我说过,我的八字特殊,是几百年难遇的全阴命格,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只要一到傍晚,爷爷就绝对不允许我出门。我对爷爷的话深信不疑,每天只要一到黄昏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哪也不去。
因为那次爷爷跟村里人闹僵了,村里人对我也从来没有好脸色,更不允许自家孩子跟我一起玩。幸好他们不知道我的全阴命格,不然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上小学的时候,村里那个无证的老师将我一个人安排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别人都可以说同桌怎样,可我的同桌永远是毛都没剩几根的扫帚和瘪了的簸箕。
小学的六年对我来说是最难熬的,因着村里大人不待见我的关系,所有的同学也都排挤我,欺负我。
这样的环境养成了我孤僻的性格,沉默寡言。同时也厌倦学习,甚至厌倦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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