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明显一顿,缓缓地再次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木问道:“你是从哪知道他的?”
“他是我父亲!”苏木说道。
吉布活动了一下脖颈,眼中闪过无数思绪,他第一次站起了身,摆摆手示意守卫将二人松开,随后走到苏木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小声嘀咕了一句:“长得到是有几分像他。”
“你认识我父亲!”苏木有些激动地说道。
吉布仿佛想起了往事,目光深邃的看着苏木说道:“苏长河,这个故人的名字我有快十年没听过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他的儿子。”
“你能给我讲一讲关于他的事吗?”苏木问道,他自己也没想到,在北牢关打听多日也未有消息,现在反而在敌营里遇见了他的故人,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父亲的过往。
“怎么?你父亲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吉布奇怪地问道。
苏木摇了摇头,说:“他从小便将我送去学艺,自己投奔了沙场,我只知道他在此地战死。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边关,我在大夏那边并没有打听到他的事迹。”
吉布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也对,这里常年征战,每日都有很多人战死,有多少人能在此活十年之久呢,逝去的事早就被人淡忘了。何况,你父亲做的事,大夏估计会刻意遮挡。”
“我父亲做了什么事?”苏木疑惑地问道。
“与你们一样,记得我刚才说过,这么多年来像你们这样的人也曾遇到过一个,那人就是你父亲。”吉布说道。
苏木一阵恍惚,难道父亲当年也救助过北莽人?“请你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可以吗?”苏木诚恳地说道。
吉布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道:“当年的战事比现在要惨烈的多,与我同期的战友现在已经十不存一了。正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在战场上第一次遇见了你父亲,我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百夫长,你父亲也只是狻猊铁骑的小队长而已。”
“我父亲是狻猊铁骑一员?”苏木惊讶地问道,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当年竟然是大夏最强军团的。
“没错,当年的狻猊铁骑虽然也是强大无匹,但与现在比起来还差了些许,毕竟那时还没出现凶神这种旷世人物。”提到凶神,吉布不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愤恨也有敬仰,与凶神这种天骄共生在同一时代是每个将领的悲哀。
“然后呢?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苏木则对这些毫不关心,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父亲的过往。
吉布继续说道:“战场上毫无情面可言,谁也不例外,大家都是生死相向。至于战场被俘,那下场更是凄惨。但你父亲,是第一个优待俘虏的人,与你们一样,他偷偷给他们治疗伤情。用你父亲的话说;战为国家安康,救乃人之本性!”
“战为国家安康,救乃人之本性...”相如听完也在一边念叨着这句话,苏木父亲的理念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再之后呢?”苏木动容地说道。
“再之后,随着逃回来的族人和双方交换的俘虏传诵,苏长河的大名就在北莽传颂开了,当时我们这里称他为,仁义无双!但是,大夏军队高层那边显然也知道了此事,他们对此极为不满,但你父亲在战场上毫不手软,因此他的小队战功赫赫,他们无法给他治罪,于是就有了那一战!我们设伏伏击大夏部队,等来的却只是狻猊铁骑的一支小队,而这只小队正是由你父亲率领的。狻猊铁骑再强也不过只有几十人,面对我们数千人的伏击根本无力抵抗,你父亲为了让其他人逃走,独自留下来断后。我当时也在场,有人认出了你父亲,我们承诺只要他投降,我们必会以礼待之。”吉布回忆着往事说道。
“我父亲拒绝了。”苏木平淡地说道,此时他仿佛置身当时的战场亲眼看着父亲做的这些决定。
吉布点了点头,“不错,他拒绝了,为了给其他人断后,他拼战到力竭,最终战死。但他赢得了我们北莽的尊重,我们将他的尸首带回,厚葬在了赫连草场。”
苏木看着吉布,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看来这赫连草场,我是非去不可了。”
吉布回到桌前,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了一封信,随后将信交给守卫。“到了赫连草场,将信交给王汗。”
“你说,我父亲遇伏与大夏那边高层有关?”苏木忽然想起刚才吉布说的话。
“是我的推测,一切都太巧合了,你父亲的小队就如同弃子一般,没有后备也没有支援,生生踏入了我们的伏击圈。这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说完,吉布重新拿起了书卷,示意守卫把苏木二人押走。偌大的营帐里又只剩下了吉布一个人,良久他放下书卷靠在椅背上,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让他心情有些起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