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韬不明白,李松龄不会不明白。看水知县那个样子,分明是钻到桌子底下偷笑去了!看看那颤颤巍巍的肥臀,李松龄只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当着平头百姓的面丢他李松龄的脸吗?宁韬这个小崽子,竟然敢骂他是老梆子,还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松龄心里发了狠,顿时冷森森的笑了两声,尖声说道:“书生书生,不知三皇五帝尧舜用户,学来何用?”说着,他吊着眼睛斜看宁韬,一脸嘲讽。
宁韬翻翻白眼,折扇啪啦一合,遥遥点着李松龄,笑眯眯的说道:“师爷师爷,只懂七口八算坑蒙拐,活着干啥?”
“你!小畜生胆敢骂人!”这次宁韬可是咒李松龄该死了,较之李松龄那对子中的隐晦意思,可是更加的进攻欲十足。李松龄哪里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自然是有些情不自禁。
宁韬笑眯眯的抱抱拳说道:“汝!老棒槌竟然挑衅?”
连这话都对上了,李松龄一口气顿时憋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他当真后悔在街面上没有让衙役们群拥而上,先把宁韬打个半死再说。本来打算到衙门里面,水知县怎么着也是装聋作哑,任凭他李松龄折腾,可是当水知县把赵青云支走之后,反而来了个当堂考校,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透了。不管怎样,水知县到底是向着他的,否则也不会让赵青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离开,如今若是在这对对子上还要输给宁韬,他李松龄这张脸,就别到处张扬了。
名满姑苏的县衙师爷竟然还不如个不知道从哪条石头缝里蹦出来小商人假士子,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当真成了笑话了。看看周围那些衙役们一个个瞪着牛眼往这边瞅,每当宁韬对上来之后,他们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翘上一翘,那是摆明了心里开心,等着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些碎嘴子见识了今天的场景,肯定要去外面胡咧咧的画面,李松龄脸色更加深沉了,打定主意要将宁韬对死在当场。他突然想到宁韬身边有个俏丽的女孩子,正是二八芳龄青春韶华,不由心头闪亮,乐呵呵的说道:“色是刮骨刀,刮心刮肝刮脾刮肺刮肾,终究一抔黄土,红粉骷髅。”
这一条长对上来,不但那些衙役们面露呆滞之色,就连藏在公案下面的水知县也重新坐回椅子上,冲李松龄送来敬佩的目光。
李松龄顿时得意起来,说到底他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否则也不会被那人派来姑苏这边,为日后埋个棋子。这对子虽然是灵机一动,但也异常考究文才,此时就连李松龄也暗暗佩服起自己来。
宁韬果然面露为难之色,眼皮一撩一撩的扫着李松龄,目光中明显带着错愕和不相信。李松龄见宁韬如此神色,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扇子放在胸口优雅的摇摆了几下,淡淡的说道:“如何,我这对子可是能入宁老板的法眼么?若是对不住,尽管直说,然后再跪下来向我端茶递水赔礼道歉,顺便让我踢上几脚,或许我可以想知县大人求情,让你这罪过轻一点。”
宁韬又是踌躇不已,水知县在那里看了,微若不见的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缕失望的色彩。
“这个……”宁韬的扇子也不扇了,直接攥在了手中,双唇紧紧抿着,看似异常的懊恼。
“大人!”李松龄这份得意越发明显了,不待宁韬继续说下来,转而对水知县说道:“此子号称士子,却无真材实料,只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商贩,妄图打着士子的名号来哗众取宠,还望大人能将之发落,彻查本籍!”
水知县犹豫起来,侧头看向宁韬。
宁韬深深地叹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李师爷,你这对子倒不是很难,宁某已经对出来了。只不过,宁某说得,不知道李师爷是不是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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