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于小观顶着两只熊猫眼,踏着早读铃冲进教室。落座后便往桌上一趴——赶紧补觉。
为了搞清楚自己对云产生的那股奇怪的感觉,他竟彻夜未眠,将家中所有气象学相关的文献粗略翻了一遍。
火烧云属于低云类,是太阳光经“米氏散射”产生的,红橙光的波长最长,穿过大气时损耗最小,在天边的云朵上映出浓烈而壮观的色彩。
可这也无法解释那“跳动”的现象,于小观的大脑在四周朗朗的读书声间越发感到疲惫与困惑。
“别睡了别睡了,能不能有点身为当事人的自觉!”
“什么鬼?当事人?”
于小观抬头,正碰上张立新那副得意的嘴脸,他正伏在前桌的椅背上,叉腿而坐,圆睁的双眼射出精光,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模样,浓密的毛发和隆起的斜方肌使他看起来愈发像一头棕熊。
“你小子昨晚还瞒着我,啥都不提,今儿一大早学校的吐槽墙都要爆了!”
张立新将手机夹在书本里递过来,于小观瞥去,一个匿名号主向吐槽墙投稿——“初恋梦碎!!!”
九张配图竟全部都是昨日傍晚的河堤,有人偷拍了自己揽着黎星绛,而后又昏倒在她怀里的那些画面,以及最后牵手远去的一对背影。
评论区炸开了锅,有“目击者”添油加醋地描绘着照片中男主因女神垂青,太过激动鼻血喷流,乃至昏倒的全过程。
吃的竟是自己的瓜!再往下于小观便懒得细看,字里行间尽是对自己的口诛笔伐,夹杂着个别黎星绛的“颜粉”借机宣泄的热烈爱意。
于小观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找我说正事呢,就这?”
“都这么大阵仗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我太爷爷?”张立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个四四方方、由旧报纸精心覆盖的包裹撂在于小观手边,一经拆开,泛黄的纸页刚露出个边边,陈年老灰便直撞入他鼻腔。
于小观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小心翻阅着张太爷的真迹。
除去污损虫蛀无法辨认的纸页,剩下的纸上均是不同的云图,光是于小观能叫出名字的便有高积云、带状云、鱼鳞云、乳状积云等等。
时常可见小楷工整地书写于空白处,大抵都是张太爷有感而发创作的吟咏之句,又或是记载此行觅云的经过。
倒数第二页有字无画,寥寥几笔徒余张太爷的零星感慨。
张太爷自18岁那年“与云结识”,自此觅云成痴,他写道:“愈与之近,愈受点化,悟之可匀遐迩、识通灵、见因果、辨阴阳也……”书尽于此,签名“张皑”二字飘逸自适。
“这是什么意思?张太爷难道曾经受云点化,能够活用云的精妙不成?”
尖锐的铃声打断于小观的思绪,他感觉已然步入了知识盲区,正好趁着课间休息去洗把脸,痛快地丢个大包,再好好整理一下来龙去脉。
倒数第三间,于小观正专心致志地“卸货”,忽然听见门外响起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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