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周邑县公安局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所有参战民警都是一夜未眠,满脸倦容。余拴柱瞪着两只血红大眼,夹着烟向焦百战汇报情况:
“……周邑县局党委高度重视,按照市局指示,立即抽调刑侦大队、治安大队、巡特警大队、网安大队、技侦大队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以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
焦百战有点不耐烦了:“老余,市局限咱们三天破案,每一分钟都是要命的,凶手已经杀了两人,很有可能再次作案。你就别念稿子了,说干的,捞稠的。”
余拴住扔掉了材料:“焦支队以实际行动反对形式主义,这样的领导,能不得到基层的拥护么?是这,我把情况给咱简单说说。第一,昨天晚上,我们连夜比对了两名受害者的DNA,无论是失踪人口库,还是前科人员库,都没比中。第二具尸体牙缝中的那根毛发,我们也做了DNA,也没比中。第二,我们连夜清查了全县所有KTV、夜总会、酒吧等娱乐场所,共询问黄赌毒前科人员112人,没有人表示见过受害人后腰上的蜘蛛纹身。第三,我们去本县艾滋病定点收治医院,调取了全县艾滋病人的信息,与户籍信息进行了交叉比对,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下步,我们计划再去调取全市的艾滋病人信息。第四,我们连夜排查了过去3到7天之间,唐成公路周邑段的所有视频监控,共比对出夜间经过该路段的车辆3432辆,其中外省车牌车辆1170辆,我们专门组织了30名民警看监控,目前还没有发现疑似的抛尸车辆。”
“那就是没有任何进展了。”焦百战的脸拉了下来。“两起案件都选在这里抛尸,凶手肯定不是外地人,外省车辆可以直接排除掉。另外,蜘蛛纹身,艾滋病,这么明显的卖**特征,为什么就是比不出DNA,也没有人认识她?你觉得能说得过去吗?有没有可能,在周邑当地长期存在一个卖淫集团,你们却一直没有打击?我告诉你,三天破不了案,我先查你们有没有为黄赌毒犯罪提供保护伞的问题!”
余拴柱一脸尴尬。
“不对,不对!”白晓恬的耳机里传来胡炎的声音:“‘地中海’的职业病犯了,又开始搞‘刀刃向内’这一套,这样会把侦查方向带偏的,晓恬,现在你来发言。”
白晓恬不知道胡炎要说什么,但她还是举起了手。民警们看她的举手的样子跟小学生抢答似的,都哄笑起来。
白晓恬的脸红了,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复述着胡炎的话:“各位领导,情况可能并没有那复杂。我们省的DNA库建设,在全国是起步较晚的,有没有可能,第二个被害人年轻时,的确是一名卖**,甚至有可能确实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只是当时技术条件有限,没有采集她的DNA样本。后来她染上了艾滋病,近十几年不再从事卖淫活动,所以我们暂时没有排查出她的身份。”
民警们怯怯私语起来,都觉得白晓恬说得很有道理。焦百战和余拴柱也频频点头。白晓恬到鼓舞,声音也有了底气:“所以我认为,专案组可以专门分派两个人,在档案馆调取15至20年前的扫黄案件卷宗,摸出几个当时的嫖娼惯犯,让他们来对比这个蜘蛛蚊身,说不定可以很快锁定第二个被害人的身份。”
余拴柱点头道:“小白同志分析得入情入理,咱们说干就干,一中队不用开会了,马上去查档案。”然后继续说道:“咱们再说说第一个被害人的情况……”
白晓恬按照耳机里胡炎的指示,想也没想地就说:“我们暂时不要在第一个被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两起案件明显不是同一凶手所为,不具备串并条件。如果执意并案侦查,线索相互误导,很有可能最后一起也破不了。”
所有人听了白晓恬的话都是一惊。焦百战的眉头拧得可以挤出水来,余拴柱问:“小白同志,你这话,有什么依据吗?”
“凶手对第二个被害人的犯罪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杀死对方。但凶手对第一个被害人的犯罪目的,远远没有这么单纯。昨天,我仔细看了一下第一具尸体,发现死者的头发有多处呈斑点状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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