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
董庆笙顿时看清了眼前这张脸,心尖儿悸动了一下,吓得瞪大了眼睛,欲逃开,手脚却似被一股强迫的力量锁住了动弹不得。冰冷绝望席卷全身,他惶恐而无助地忖道:“杨莲亭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又被他抓住了么……”
随着杨莲亭的邪意笑脸逐渐充盈了整个视野,铺天盖地一般贴近,仿佛被黑暗笼罩,眼前逐渐漆黑,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要——”
梦境终于崩溃,董庆笙大叫了一声睁开眼弹坐了起来。
湛蓝天空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七色的彩虹,不时有成群的鸟儿穿过了彩虹,叽叽喳喳掠过视线。瀑布声隆隆喧哗,悬壁上的松树被水汽洗涤后,绿得清新醒目。几缕晕着辉圈的淡金色阳光从峭壁上方斜斜投射到山谷内,幽潭若抱着琵琶的美女半遮半掩。
他急速呼吸了几口空气,茫然半天方才松懈了肩头,笑道:“原来是梦……”忽地伸手撑地支开身子儿,朝着水潭呕了数回,只觉得喉咙一甜,腥热的液体汹涌了出来。一口殷红的鲜血泼在水面上,融了进去,幻化成为缱绻的红纱菱,渐渐消散。
令狐冲瞧见他潮红的脸色刷地白了一下,继而对着水潭口吐鲜血,眉头一跳,担心他一头栽进潭水里,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董庆笙眯起媚眼儿盯了水面上倒映一眼,毫不在乎地抹去粉唇上沾染着的血液,然后扳回身板儿,软软萎坐在地,哈哈喘了两声。正有些犯痴儿,蓦地右臂被人一把抓住了,扭头望了过去,见令狐冲神情严肃,似想要为他把脉。
“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冷笑,心底没由来地生出厌恶,无力地抽了两回没抽动,细声叫道:“放手!”精疲力竭之下,语调显得柔柔弱弱的,没一点儿底气。
令狐冲从脉象中察觉董庆笙体内胡乱冲撞、失去了控制的内劲,登时剑眉锁紧,抬首和声细语道:“你先别说话,静心宁神,待我为你调顺了内息。”
董庆笙强提了一口气儿,俏丽脸蛋儿登时红一阵白一阵,吼道:“我叫你放手,你耳朵聋了么!”
令狐冲脸色阴沉了下来,w.uksh.“董大小姐,求求你别再胡闹了,我是为你好。”
“滚开——”董庆笙根本听不下去,愤怒地尖叫了一声,伸出左手欲要推开他,“你以为你是谁,凭甚么管我!”情绪激动之下,竟又呕出了一口血,推出去的手掌斜了三分角度,正正击中令狐冲的左胸伤处。可是他眼见令狐冲还不放开,没有收手,反发狠又多施加了几分力气。由此果见他脾气乖戾至极,若非是顶着一张好皮囊,定然会让人厌恶。然此时以这副倾国娇俏的容颜撒气泼放刁时,即使说出了很恶劣的言语,别人也不会让太过介怀,以为是小女儿家任性蛮横。
令狐冲亦没有醒觉,他名义曾唤董庆笙为义姐,然因这个义姐顽皮任性的脾气,潜意识已把自己摆在了长兄的位置。此刻虽痛得直抽冷气,可见董庆笙这么不爱惜身体,微微恙怒,欲骂两句,又怕惹其急怒攻心内伤加重,便强忍着痛按捺心头火气,伸手握住了董庆笙抵在他胸膛创伤处的小手儿,哄道:“你内息紊乱,再闹下去定会走火入魔。乖乖听话,静心调息。”
“乖?”董庆笙怔了一下,霎时不知因何怒火更胜。小脸儿上表情痛楚,红着眼圈盯住令狐冲,咬牙切齿恶横横道:“令狐冲,死活是我自家的事儿,与你何干?”
“啪!”
一声脆响,董庆笙顿了下来,俏脸上红红白白俨然印着一个巴掌——正是令狐冲反手扇了他一个耳光。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令狐冲,不知该作何反应,呐呐道:“你做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