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庆笙见到老道双手指缝中不绝的渗出鲜血。不知田伯光使了甚么奇妙的刀法,竟没有瞧见到他伸臂挥手,老道胸口已然中刀,这一刀当真快极。
仪琳脸色苍白,刚刚从那死去的小道士尸身上回过神来,眨眼间又看到老道士身受重伤,连忙尖叫道:“别……别杀他!”
田伯光笑道:“小美人说不杀,我就不杀!”
老道按住胸口,冲下了楼梯。
令狐冲担心其伤势,起身想追下去相救。田伯光拉住他,说道:“令狐兄,这牛鼻子骄傲得紧,宁死不会要你相帮,又何苦自讨没趣?”
令狐冲苦笑着摇摇头,一连喝了两碗酒。
田伯光说:“这牛鼻子武功不错,我这一刀砍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时缩了三寸,这一刀竟砍他不死。泰山派的玩艺倒真还有两下子。令狐兄,这牛鼻子不死,今后你的麻烦可就多了。刚才我存心要杀了他,免你后患,可惜这一刀砍他不死。”
令狐冲笑道:“我一生之中,麻烦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这一刀如果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松师伯,那便避不了。”
田伯光笑道:“刚才我出刀之时,确是手下留了情,那是报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杀我的情谊。”
董庆笙听了好生奇怪,如此说来,昨晚山洞中他两人相斗,倒还是令狐冲占了上风,饶了他性命。这恶贼罪该万死,令狐冲为什么还要放过他,还和这万恶淫贼拉交情。
他厌恶田伯光,想到这里不由连带着对令狐冲都生起了闷气。
令狐冲道:“昨晚山洞之中,在下已尽全力,艺不如人,如何敢说剑下留情?”
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当时你和这小尼姑躲在山洞之中,这小尼姑发出声息,被我查觉,可是你却屏住呼吸,我万万料不到另外有人窥伺在侧。我拉住了这小尼姑,立时便要破了她的清规戒律。你只消等得片刻,待我魂飞天外、心无旁骛之时,一剑刺出,定可取了我的性命。令狐兄,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其间的轻重关节,岂有不知?我知你是堂堂丈夫,不愿施此暗算,因此那一剑嘛,嘿嘿,只是在我肩头轻轻这么一刺。”
令狐冲道:“我如多待得片刻,w.knshm这小尼姑岂非受了你的污辱?我跟你说,我虽然见了尼姑便生气,但恒山派总是五岳剑派之一。你欺到我们头上来,那可容你不得。”
田伯光笑道:“话是如此,然而你这一剑若再向前送得三四寸,我一条胳臂就此废了,干么你这一剑刺中我后,却又缩回?”
令狐冲道:“我是华山弟子,岂能暗箭伤人?你先在我肩头砍一刀,我便在你肩头还了一剑,大家扯个直,再来交手,堂堂正正,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董庆笙听罢心头大骂,这令狐冲怎能学那泰山派的老道一样假仁假义,对待恶人,就应该用恶人的手段,不须墨守什么正人君子的作风。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来来来,喝一碗。”
令狐冲道:“武功我不如你,酒量却是你不如我。”
田伯光道:“酒量不如你吗?那也未见得,咱们便来比上一比,来,大家先喝十大碗再说。”
令狐冲皱眉道:“田兄,我只道你也是个不占人便宜的好汉,这才跟你赌酒,哪知大谬不然,令我好生失望。”
田伯光斜眼看他,问道:“我又如何占你便宜了?”
令狐冲道:“你明知我讨厌尼姑,一见尼姑便周身不舒服,胃口大倒,如何还能跟你赌酒?”
田伯光又大笑起来,说道:“令狐兄,我知你千方百计,只是要救这小尼姑,可是我田伯光爱色如命,既看上了这千娇百媚的小尼姑,说甚么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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