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冲突起因
回到军帐,仆固浑就找来副将拔野古冲:“你再详细说一下你们开战的经过,我不怪罪你等,要如实回答。”
“是,将军。我在肃州的时候也听说了那伙夷人攻占了段家堡,我想王彪平日替马贼销赃他的财物肯定都在他们手里,想想平时王彪一直都仗着骨固咄禄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想趁这个机会夺回王彪的东西。今晨我回来的时候带着精骑到了那伙人的营地,虽说是营地那儿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只是一些民夫在挖沟筑墙,墙体还没见型,但场面看起来很大。正在干活的民夫们看到我们过去就乱哄哄的溃进了工地里边。我让大队兵马停留在攻击区域,派了两个骑将前去交涉,本想如果他们交出财物也就算了,可能那两个骑将触怒了他们,就开战了...”
“谁先动手的?”仆固浑追问。
“是…咱们那两个骑将,洞狐他们。”拔野古冲如实回答:“我们远远的看到洞狐举起了马鞭,但还未落下就听到了声响,接着洞狐就倒伏在马背上。另一骑将刚拔刀策马就被一阵声响弄下战马倒地身亡,我看到受伤的洞狐仓皇逃回,就下令大队精骑冲锋,想着他们没多少人也就没留预备队。没想到刚开始冲锋就被一阵阵密集的声响打蒙了,战马受惊不听指挥四处乱窜,还没冲出三五十丈就被百余倒地落马的兵士和马匹阻碍了冲击,接着就溃散了下来,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拔野古冲接着说:“在肃州的时候我就听说夷人有个巨大的魔鬼战车冲向马贼的时候所向披靡,还有那个闪着红蓝双色光的怪异轿子也所向无敌。可今天我们溃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出来追杀,如果他们真要追过来的话咱们那些人肯定无法抵抗的……”
“哦......他们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妖法,能在百丈之外击人与马下?”仆固浑自言自语道。
“您不是已经见过曹将军了吗?曹将军怎么说?”拔野古冲问道。
“跟咱们知道的差不多,曹将军也只是请那些人给他家女儿医病而已,并无其他瓜葛。”
“将军到了他们的营地后又见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你也看到了,绚丽的房子和精巧的帐篷。”仆固浑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见到了你们说的魔鬼战车,他们说只是普通的车子而已,就是那些底下带轮子的古怪轿子,不过不是两个,而是十一个!其中房子大小的就有三个,我假装无意专门去看了那个传说被砍破就会停下来的水晶。发现那些水晶只是窗子,被砍碎的地方已经用精铁板补上了,有一个甚至四周全是精铁板打造,下次它们要是出来可能会更加恐怖。还有,他们对伤兵医治的很精细,包扎很到位,咱们的军医官也说医治的很内行。按说这些不应该啊,他们在战后没有虐杀那些伤兵,反而给精心医治,要我们善待死者的家属,还把战马和伤兵全部送还我们,他们完全可以拿这些战马敲我们一笔银子的,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要说他们不敢得罪咱们也说的过去,可是他们把王彪抢商队的货物也还给商队他们了,这是为何啊?......还有就是他们修筑的那个城堡也很没有章法,根本就不像是军事堡垒。他们没有依仗南边的小山崖据险而建,反而远离山崖就地挖沟取土筑墙,没有棱角,没有绊马沟,就像是一圆形的大村庄,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啊。难道真如张神医说的,他们根本不是兵?
“拔野古冲,你把这些整理一下先给军师过目,然后把这些夷人来这儿的情况告知甘州牙帐,说这些人是玉门关曹将军的客人,在段家堡下边七八里处落脚就可以了,以后也算是咱回鹘帐下的子民了。”
“将军,不需要这么急促吧?他们虽然彪悍可仅有几十个人没必要专程上报牙帐吧?随后的公文里附带一句就可以了,为一些在此地落脚安家的人专程跑一趟是不是有点儿欲盖弥彰?”拔野古冲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段家堡原本就是自己的地盘,可王彪因背后有骨固咄禄撑腰不能动他,现在从肃州回来听说这伙夷人打下了段家堡本想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夺回王彪的财物又能立功还能顺便占个小便宜,可没想到这伙人的火器那么强悍竟然在人家营地百丈外就被打的落花流水。仆将军够意思还没追究但报到牙帐就难说了,这次损兵折将近百人可不是小数而且还仅仅是对付几十人的小阵仗,可汗一怒之下砍了自己也很正常。况且当时自己的兵马已混乱不堪对方若是追杀恐怕能回来的就没几个了。那些夷人并没有赶尽杀绝自己也没必要伸着脖子把脑袋送去,想到这里还是劝将军息事宁人为好。
仆固浑说:“嗯,有道理。只怕精骑兵败回的事万一传上去咱们就有些被动了。”
早已为自己找好退路的拔野古冲说:“如果牙帐责问,我就说他们是归义军的法师,我已经跟刘忠将军说好了。法师们正在做法,我等误入其阵……”
“法师?不错,就说他们是法师,回头我去跟曹将军说一下,顺便也说他们兼做咱们的法师……算了,等上边问下来再做解释吧。”
赵一方对钟锐林岩说:“叫大家都过来开个会商量一下?”
“那……看管俘虏的人也过来?”
“没问题的,俘虏们不敢出幺蛾子的,这会儿有那么多民工在看着,谁若不老实很可能会被扁死的。再说还有黄氏兄妹和村委的人在那儿看管呢。”
人员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老赵,你们怎么看回鹘将军今天过来的事?”
“肯定是震撼不小。”
“当然了,不到二十人击溃他三四百精骑兵,然后又把人马还给他,又送礼物给他,里子面子都给他了,肯定震撼了。”
“哪他还会找咱们的麻烦吗?”
“短时间内不会,以后很难说。毕竟他上边还有肃州府、肃州府上边还有甘州牙帐,就是现在的张掖。他只不过是一个嘉峪镇守将而已。”
林岩说:“不对吧?史书记载这个仆固浑就是负责驻守肃州、嘉峪的。”
郑之航说:“驻守肃州好像还有个叫什么骨固咄禄的,什么破名字啊,昨天才看过资料就是名字绕嘴不好记。也是负责肃州、嘉峪和金塔的防务。”
钟锐问:“他们俩谁的级别高啊?”
林岩说:“好像一样高吧?都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分属于九姓回鹘的两大部族。”
钟锐说:“回鹘也跟老蒋一样在同一地盘部署两支不同的力量?”
林岩说:“有可能,让大家相互牵制。这年头大家都想当皇帝,当皇帝的得想方设法稳住基层,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一不留神就改朝换代了。”
郑之航说:“严重同意你的观点。这年头皇帝还真是一份高风险职业,没一定的心理素质还真的做不来的。”
李军说:“还有肃州的龙家好像也很有名气的,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怎么样。”
林岩说:“龙家跟归义军的曹家一样都是大家族,以前连甘州都是龙家的,归义军兴盛的时候龙家率甘、肃两州曾归附归义军,后来被回鹘赶出了甘州,在肃州也备受挤压,军事实力没有了,现在仅仅是经商而已。”
“这么说龙家也许会跟咱们同病相怜偏向咱们?”
“难说,不过他即使偏向咱们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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