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阴沉了下去,今日天黑的很快,也许是阴天下雪的缘故,皇上将自己的一品御前带刀侍卫,赵让尘这个所谓的保镖,都来看管自己的安全,可真是够关照自己了。江面上的水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卷的波涛汹涌,伴着逐渐黑暗的天显得格外阴森,空中盘旋着的雪花时时落在头上,岸上已经被这白雪染成了皑皑的白色。携带着凄凉席卷人间,江面上似乎还能看到往日血战时的情形,说不定正有水底的鱼儿啃食尸沉大海的将士的尸体。隔岸若隐若现能看到扬州的灯火,不远处的房屋正飘着屡屡炊烟。秦欢痴痴的看着这一幕,有着赵让尘跟着自己,有种像阶下囚的感觉。
“不知道,扬州怎么样了,叶林她们。”
“走吧,义祯兄,别看了,这天都黑了,这水也急,你我早些坐船过去,也好早点到。”
“嗯。”秦欢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艘船前面。
“店家,过江。”
“来了来了,二位这是要去扬州,看二位的扬州,应是从京城来的老爷,不知二位,今日这天黑水急,要往扬州做什么要事?”船夫拉开帘子,恭敬的请秦欢和赵让尘进来。
秦欢把马拴在了船上,这船挺大的,足够将两匹马放上来了。
“你无需知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尽管开你的船。”赵让尘低声呵斥,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船钱,管好你的嘴。”
秦欢坐在船上,他与赵让尘并没有那么多的话可以去说,赵让尘这个人让他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想的什么,一会一个扬州,但这个人做事情,是挺靠谱的。
“二位老爷,慢走。”
下了船后,秦欢看了看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儿离扬州出还很远,依稀记得出征前在不远处的码头上,自己因为叶林得以成为了窍人,自己坐在码头上,徐兰悠将玉佩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二人骑着马,一路上途径了许许多多的乞丐,秦欢诧异的想,之前是有乞丐,可未曾有这么多啊,莫不是由于打仗劳民伤财,导致这扬州城里的百姓流离失所?确实,自从皇上离开扬州后,带走的粮食也没有回来,扬州城已经被掏空了。
“这,都说扬州是繁华,怎么这么多灾民?”赵让尘跳下马,将自己带的口粮和银子都分跟了众人,秦欢也将银子都分散了。
“二位老爷有所不知,这当今圣上,是前朝王爷,皇上出征前,征召了大量的军粮,这如今还未开春,扬州城的粮食已经耗光了。”一个面色饥黄的老人说道。
秦欢皱了皱眉头,说道:“老人家,如今这扬州城已经断粮几日了?难道知府没有上奏朝廷吗?”
“断粮三日了!还未来得及送!”一旁一个妇女哭道。
“这,我知道了,我会上奏圣上的,告诉大伙再撑几日,朝廷的粮食不日便到。”
说完,二人心情沉重的牵着马走了。不再上马,心里各有所想,到底是打仗啊,再晚打几日,扬州城早晚都会给饿死。
扬州城门前早已经撤去了守军,二人直接进去。
“义祯兄,你我还是快快取回阴玺,我们尽快回去,上报皇上,调来粮食,安抚灾民,以安民心。”
“看不出来啊,德高,你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济世安民啊!”
赵让尘还是冷冰冰的说:“社稷但以民为主,民心归而天下安,天下之生机在于民,民安而天下安,民饥而天下乱,这,恐怕义祯不是不懂吧?”他好似没有表情。
“好,你我先去知府府上去看看吧。”秦欢说道。
李安民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出来迎接,但还是满脸的愁容。
接待二人的饭菜只有一份粗米饭和咸菜,二人早已心满意足,李安民哭着和二人说道这自己的苦衷,粮仓里早已一贫如洗了,别说放粮了,这就连写信的力气都快饿没了,为何不去朝廷?前日才刚刚得了皇上刚刚登基的事情,寻思再拖几日,没想到这灾情竟然如此沉重。
饭后,李安民给二人安排好了房屋住处,二人坐在屋内,秦欢突然站起来说道:“德高兄,我需去徐府一趟,顺便将阴玺取来。”
“这阴玺?在徐府吗?”
“不是,我去徐府,见一个我必须要见的人。”
“我跟着你。”
“不用了吧?难道德高认为我会跑?”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赵让尘结结巴巴的说。
“我不会跑的,这是我的佩剑。”秦欢将自己的剑放在了桌子上。
走出知府的府里,秦欢抬头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又是情绪攻上心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日日夜夜想念的徐府,如果在山东时的家是窝水村,那么在扬州的家,就是徐府,自己当时只是个毛头小子,徐府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门口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竟然没有看门的,秦欢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走了进去,这往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勾起一阵感伤。
继续朝里面走着,来到从前教书的书院,也不知道是自己走了以后就没有人来当教书了还是怎么,这儿的桌子上竟已然有了灰尘,秦欢站在门外,迎接这细细而来的雪。
“秦欢?”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秦欢顺着声音找去,那书房前的桂花树胖,徐兰悠静静的站在那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秦欢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一次,他勇敢果断,不再像从前那么懦弱。
“真的是你,秦欢!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秦欢!告诉我这不是梦!”徐兰悠泪水在眼里打转,哭着抱住秦欢。
“这不是梦!兰悠,这不是梦!我是秦欢,我回来了!”
“你抱的我好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秦欢。”
秦欢松开双手,擦了擦眼泪:“我回来了,如今我已功成名就,王爷也已经做了皇上,兰悠,我们终于能够门当户对了,我们一样了。”秦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确确实实是有她的存在的。
“你受伤了,你脸上,你身上伤者没?”徐兰悠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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