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撒上了酒,堆上柴火,在坑内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这些个各为其主在战场上杀敌的士兵,终究是化作了灰尘随着历史的长河滚滚东流,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葬身在江里的,便做了水中鱼儿的食物,周然率领着众位将士在他们的骨灰旁祭拜,乞求他们在天之灵的保佑,顺利的攻打下应天。
军队攻克长江防线后,随即要攻打镇江,镇江府,则是应天府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徐本贵和潘文胜被绑着压到周然身前。
“给王爷跪下!”唐义一脚将二人揣倒,二人被反绑着手,一时竟爬不起来!
周然恶狠狠的看着徐本贵。“今日得见将军,真是周然荣幸啊,我真的要好好感谢老天爷!”周然恨的牙根痒痒,但他明白,此刻是不能将他杀了的。
“要杀便杀,要剐就剐,逆贼!”潘文胜吼道。
“废话咋这么多!”齐琛一个大耳八子把他抽倒在地上,又踹了一脚。
“好,来人,将潘将军,推出去斩了!以显他报效国家的决心!徐本贵,你怎么想,要不要跟潘将军一起上路呐!”
“我兵败被俘,只好身死,青史留名!逆贼,朝廷会给我报仇的!哈哈哈!”徐本贵狂妄的大笑道!
齐琛还是一个耳光将他抽在地上,连着补了几脚,说道:“贼喊捉贼!殿下,何不把徐本贵凌迟处死!以解众将士心头只恨!”
一听到凌迟,徐本贵害怕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他知道,周然此刻还留着他有用,不敢轻易的杀他,即便到时候周然兵败了,也会拿他做条件。
荀安将潘文胜推了出去,外面的士兵拿起刀来砍下潘文胜的脑袋,正是让徐本贵看着的,周然想要慢慢突破徐本贵的心理防线。
“徐本贵,让我再好好想想,你该怎么死,凌迟?太便宜你了!压下去。”
这边,秦欢的伤势很重,叶林由于冬眠,没有登船作战,他躺在用干草垫成的床上,拿出曹不迟给他的药,撒在了伤口上,一时间,疼痛使他冷汗直冒。
“秦欢,殿下他有要事,各指挥使正准备商讨如何攻克镇江呢!”曹不迟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是心疼,秦欢靠在墙上,鲜血染红了上衣,他疼的晕了过去。
“秦欢!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曹不迟连忙搂住秦欢的左肩,将他揽在怀里,这时荀安也跟着进来了。
“啊,三哥!”荀安快步走过去,看着秦欢身上的伤说:“伤势怎么会如此严重,三哥告诉我是小伤的!这伤口太深了!”
曹不迟从怀里取出一颗牛黄丸,塞进了秦欢的嘴里,秦欢已经昏迷不醒了。
“伤的太严重了,再加上之前的伤势没有完全恢复,荀安,你去大营请我爹来,或许我爹有办法。”
荀安前脚刚离开,秦欢就慢慢有了反应。
“陈意?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死了吗?”秦欢出现了幻觉,将曹不迟看成了陈意。
曹不迟来不及问谁是陈意,轻轻的拍打他的脸。
“你没死,秦欢,撑住,大夫这就来!”
“哦,陈意,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你过得好吗?”
“好,好,我也想你,秦欢,千万不能死!”曹不迟顺着秦欢的话说道。
“半仙,你一定要救救三哥啊!”
“秦欢这小子也算我半个徒弟,我怎能不救他!不迟,给他吃了些什么?”曹疑修走进来,身后跟着周然唐义荀安施才几个人。
周然一看秦欢这个样子,无奈的说道:“义祯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不说一声,半仙,你一定要救好他啊!”
“是您给的牛黄丸,不知能否就他一命?”
曹疑修做到秦欢的身前,先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又撑开他的眼睛,看看他的舌头,接着给秦欢把脉,说道:“义祯,是中毒了!”
“师傅?你不是死了吗?”秦欢看着曹疑修说道。
众人有些疑惑,很快,曹疑修就解释道:“这种毒无色无味,是无魂草炼制而成,中毒者会使痛觉加倍,浑身疼痛难忍,出现幻觉,最后疼痛而死!不过解药也,唉!”
“无魂草!”施才说道:“解药岂不是他的花?我虽没有用过无魂草做毒,但也为以防不测收集过解药,我这里正有一株!”施才说完,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
曹疑修大喜,从施才手里拿过无魂花:“天不亡义祯,只是,我摸着他的脉搏,是开窍了?”
“是,三哥在杀进徐本忠的大营时,我亲眼看到他动用法力了,原来,三哥是窍人!”
“秦欢这小子够深的!”众人见秦欢已无生命危险,便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又到了黑夜,秦欢挣扎着,从床上做起,头还是很晕,但疼痛的感觉,已经大大的减弱了。他看了一眼被包裹好的伤口,小心的碰了一下,嘶,还是有些痛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毕竟打了一天的仗,饥饿和疲惫充斥了他的身体,他扶着墙站起来,准备出去找点吃的,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停在帐篷前面,抬头看着这个照在他爱的人身上的月亮,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伤感的秦欢低头,用手握住胸前的玉观音,似乎是闪闪的发着光。
“醒了?”施才起夜撒尿:“吓死我了,秦欢,怎么能搁着死呢?你得谢谢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我有无魂花,你说不定这会儿就下去了。”
“真没想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行,施才,我欠你条命。”
“那可使不得,得了,秦欢,丑时准备攻镇江府啊,你醒了,咱找王爷他们吧,他们还在商讨攻城的计划。”
秦欢点点头,跟着施才来到了周然的大营内。周然,李寻舟,唐义,温德,荀安,刘文权,高白溪,曹疑修,齐琛,韩无忧,几个人正站着议论。
“义祯,伤无事了?”周然亲切的问道。
“已无大碍,殿下丑时攻城?”
“正是,只是镇江府易守难攻,我军所带攻城器械又少,实在令人发愁!”
荀安走到秦欢身旁:“三哥,你有什么计划?”
秦欢看着地图上被圈圈点点,将手放在了应天府的位置。
“依我来看,镇江,不必攻,大军直取应天,诸位怎么看?”
“直接去打应天?”刘文权很疑惑,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
“现在王爷起事不过十余天,且渡江来说,这是第二天,各州府派兵情况,徐本忠目前只能从杭州府和苏州府来调兵,现在徐本忠退守镇江,我们何不沿着长江,直接攻打应天府呢?应天和镇江,相比来说,应天同样易守难攻,然而从另一个方面说,应天的防备,绝对不如镇江,徐本忠率残部退守镇江,无论是白天攻打,还是夜袭,经过昨日渡江之战,徐本忠定有防备,然而应天,徐本忠不在,朝廷内的大臣吗见我大军兵临城下,说不定会倒戈,只要攻下应天,未等各州府藩王反应,传皇帝诏书,则大业可成!”
“若是我们久攻不下,徐本忠率大军围住我们后路,而应天的人马出城,会将我们包围的!义祯,这是一步险棋啊!”周然说道。相对于两方的兵力来说,无论怎么走,都是险棋,昨日一战,周然损失过半,虽被俘官兵全部投降,加之投降士兵,不过四万六千余众。
“是,若是我们久攻镇江不下,朝廷率大军截住我们退路,而后徐本忠率大军出城,秦欢斗胆问王爷,这一步,我们会如何?”
“三哥想说,这无论是打镇江还是应天,都是一步险棋,这样一说,攻下镇江,我军定然会损失惨重,再去攻打应天府,风险会更加大。”
“是如此,只要我们分出一个营来去假意攻打镇江,再把我军主力急行攻打应天,以小部分来拖住徐本忠的主力,这样,我军可全力攻打应天府,待拿下应天,徐本忠便是孤立无援了!”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此计,虽险,但也无计可施,众将,谁愿率疑兵攻打镇江府?”
“末将愿往!”齐琛一马当先,抱拳说道。
“好!”
“疑兵之计,并不在多,王爷留我五千士兵,其他弟兄就去攻打应天吧!”
“好,唐义温德,时不我待,集合军队,即刻出发,命令部队急行,争取天亮之前到达!还有,高寨主,你留下两千人,镇守长江沿岸我军大营。”周然说道。
秦欢连忙阻止:“王爷,此乃多此一举,我军若是被包围,便是很难突围,留此退路,多此一举,不如将剩余兵力全部用来攻城,破釜沉舟!”
“是啊,殿下,等打下应天,一切就都好说了!”唐义说完,看了周然一眼,周然点点头,众人便出去集合军队了。
将至丑时,各指挥使率领军队朝着应天进发,镇江与应天,大概是一百二十多里路,一夜急行,可在天亮之前到达,而齐琛率领五千人马,此刻也向着镇江进发,他想起临行前秦欢告诉他的话。
“切勿恋战,徐本忠知我军后勤有限,定然不会出城迎战,将军只若让徐本忠,以为我军主力在此就好,切勿与徐本忠正面冲突。”
快马加鞭,齐琛这时便已兵临镇江城下,想必,徐本忠肯定不敢睡,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自己的弟弟徐本贵又被俘了。
“将军,我们该怎么打?”齐琛的部将陈石说道。
“殿下不是给我们留了三十门火炮吗?直接推过去,开足了劲轰,待会打起来了,待会你带着一千人,去打西门放几支箭就换个门打,要是有徐本忠派兵出来了就走,明白了吗?”
三十门火炮整齐的摆在镇江城前,到底是抢来的,齐琛一点也不心疼,一轮又一轮的开炮,后面的弓箭手点燃火箭,霎时间,空中的火箭入下雨一般落入镇江府内。
徐本忠慌乱的爬上城墙,躲避着被炸飞的碎末。
“他娘的,周然这小犊子只会摸着黑打仗,弓箭手,放箭!”
“丞相,西门也有贼寇!”
“坚守城门,敌军后勤不足,只要我们撑住,贼寇定然会退兵!”
炮火声和火箭逐渐停了,徐本忠朝城下看去,只见齐琛躲在了五花大绑塞住嘴的徐本贵后面。
“徐本忠,快快打开城门,不然我便一点点把你弟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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