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那位老妇,是刘奶奶。
秦丘快步上前,叫到:“刘奶奶。”。
老妇佝偻着身躯,侧着头,右手扶耳,浑浊泛白的双眼看着秦丘,大声说道:“你……谁啊?”
“是我啊刘奶奶,秦丘!”秦丘大声道。
刘奶奶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疑惑丛生,说:“秦丘?谁家的娃啊?”
秦丘有些意外,大声说:“秦平,我爸爸是秦平。”
“啊,我们这儿没有姓秦的啊,整个村儿都姓李,没有姓秦的。”刘奶奶肯定说道。
秦丘如造雷击,倒退半步,盯着刘奶奶的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他惊恐的望着这座院子,十分肯定这就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绝对没有错。
又有几户人家开了大门,秦丘强压心中的疑惑,再去询问。
他觉得刘奶奶年事已高,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是正常的。
但是那句整个村都姓李却不能用年事已高来解释。
让他没想到的是,问了七八个人,都不认识他。
男的毫无例外的都姓李,可记忆中他们都是自己的叔伯,都姓秦。
秦丘的信心开始动摇,有一霎那觉得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是搞错了地方?”他刚一这么想,又立马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的一物一景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为什么没人认识他。”
他耳边又响起了那句“小心你的亲朋挚友”。
他没有在停留太久,他知道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什么。
他来到镇上,见到车流人群,心也安定不少,丢失的安全感也在一点点回来。
“既然村里没人认识我,学校总有人记得我。”秦丘想到这里,便朝学校奔去。
他来到熟悉的学校,找到熟悉的班主任,得到了一模一样的回答。
“没人认识自己!”
秦丘心慌意乱,鼻根忍不住阵阵发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家去哪里了?我的父母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一个人记得我?
他给洛洛打了一个电话,没接。
他想着去查看一下学校的档案,可没人搭理他。
自己的户口又迁到了大学,身份证是在大学办的,上面的地址根本不是老家的地址。
很多以前能够证明自己记忆的东西都随着家的消失而消失。
“大学”秦丘想,“大学肯定有他的纪录。”
他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本想回学校再问老师,可心里实在焦急得很,整个人近乎抓狂,便直接拨通了班主任王老师的电话。
秦丘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王老师,跟您咨询个事,我的档案在学校吗?”
“嗯——是的,应该在学校。”
“能帮我看一下……我老家的地址,我爸妈联系不上了。”
“什么?你爸妈?你不是孤儿吗?”
晴天霹雳!
如果先前的种种让他疑窦丛生、惊恐万分,这时王老师的话便把他推进了万丈深渊。
他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丘!秦丘!”
电话里不断传来老师的声音。
秦丘极力让自己回过神,小声说:“王老师,你在学校吗?下午我去找你。”
“来我家吧,正好我也有东西给你。”
秦丘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忽然想起了那个女神棍,难道她不是神经病?
他心乱如麻,胸中甚堵,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嘶喊,大声痛哭,他真想把自己撕破,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通发泄之后,他好多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秦丘买了回校的票,傍晚时分就能到王老师家里。
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心你的亲朋挚友。”
他脑中又响起老和尚那句话。
王老师的家离学校不远,在一个老小区里。
秦丘坐在一张老旧的沙发上,手足无措,一路上准备着要说的话也不知如何开口。
王老师见他很疲惫,给他倒了一杯水。
“找我什么事?说吧。”王老师在他旁边坐下。
秦丘抓着头发低下头,说:“您说我是孤儿?”
王老师点点头说:“嗯,是啊,发生什么事了?”
秦丘几近绝望,说:“可是我记得我是有父母的,他们的样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之前没有跟我们说过你父母的事,学校也是按照孤儿的条件给的助学金。发生什么事了?”
“我老家在哪里?”
“唔,你就是本市人,在孤儿院长大。既然说到你父母,有他们照片吗?”
秦丘已经痛苦不堪,呼出一口气说:“没有,前段时间手机掉了,新手机里没有照片。”
“有他们电话吗?你是不是太累了,胡思乱想,我看你脸色十分不好。”
秦丘还是不信,本想把电话拿出来给王老师看,一想到电话又打不通,便又作罢。
他既精疲力竭,又怀疑自己神经错乱,便不想再解释。
等下再问下冯斌,如果我是孤儿,他肯定知道。
“王老师,您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
王老师见他脸色好转,去书房拿出两样东西,是一个泛黄的记事本和一卷画。
王老师摩挲着记事本,笑着说:“这个本子里记录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幅画是我收藏的,你马上毕业了,算是一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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