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由跟在后面,看着莫舒已经换上了一条碎花的长裙,清淡的素色衬的她的皮肤愈加雪白,上身还穿了一件薰衣草色的毛衣开衫,盖住了手臂上的淤伤。背了一个单肩的帆布包。
明由不由得愣住了,他只想着带什么东西,却忘了换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他穿着脏脏皱皱的校服,T恤不合身的挂在身上,长长的裤子堆叠在鞋面上,裤筒不仅肥大而且直上直下,毫无剪裁。事实上,这和脏不脏并没有什么关系。
领校服的那天。阿姨看了看他的身高体重,给他递了一套一米七的校服。
“麻烦给我一套一七五的。”明由不好意思的说。
“这校服挺宽朗的,小一号才合适。”阿姨说。
“没事,我能穿一七五的。”明由固执的说,在他的心里,任何的标签都有它的意义。
可现在他不觉得了,莫舒浑身上下像是小草承接着雨露,每一处都那么服帖自然。越发显得明由狼狈不堪了。
莫舒又伸手打了辆车,把明由拉了进去,司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莫舒,然后用余光瞟了眼明由,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于丑的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师傅,麻烦去客运站。”莫舒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两块面包,一块可能跳窗的时候压坏了,她把另一块完好一点的递给了明由。
明由接过了面包吃了起来,车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只有司机一直在忍不住偷偷的看后视镜。
明由望着窗外,后排可以坐三个人的座位,但莫舒坐在明由的边上,没有想往窗边挪一挪的意思。
明由回想着他对莫舒的记忆,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但今天他们稀里糊涂走在一起,却好像相识的朋友。
他不敢问我们要去哪里,好像一切都在这个问题上达到了脆弱的平衡。
他转头看了一眼莫舒,莫舒吃完了面包把包装又放回了帆布包里,抬头望向了窗外,她把被风吹起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粉色的耳朵。明由觉得去哪里好像根本不重要。
平县没有高铁,只有一座客运新站,剪彩的时候明爸来给领导送稿子,也被拍进了大合照,上了一回县里的报纸,明爸向来是不把出风头当做谈资的,明由听了很多遍记得很清楚。
不年不节的,客运站车少人稀,莫舒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事实上,还没进来,就有不少人透过玻璃回头看她。她就像一只孔雀走进了鸡窝。
明由忍不住的想,他妈妈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好像跟一座城里的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对不起,妈妈,我爱你,但你确实是差的太远了,这并不是凭孝心就能改变的事实。明由在心里默默地打消了这个离谱的念头。
在外人看来,莫舒浑身上下好像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只有明由知道,她既不高冷也不矫情,甚至比任何一个人还要主动,富有侵略性,让明由无法拒绝,他实在太想保守这个秘密了。
莫舒从包里拿出钱,好像理所应当的帮她和明由买了车票,让明由想显示一下自己雄厚的财力都没有机会。
明由捏着十二点半去台乡市的车票,他们十点逃的课,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这,将要坐上一辆花费两个小时去往台乡的客车,时间过得太快了,明由愣愣的想。
“你饿吗?”莫舒看明由不说话,用手戳了戳明由。等明由看向她,她歪了歪头。
“我好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吧。”
“走吧。”明由被她可爱的样子迷倒,字典里没有了“不”字。
客运站门口热闹的摆着十几个摊位,还有几个是早上在明由学校门口卖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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