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
阿尔法基地
一眨眼,几天的时间飞速流走,应龙等人的伤在女娲的精心治疗下迅速康复,但芬里尔仍然需要接受进一步的观察。
他们在宿舍里休养,而芬里尔被送入了基地第四层的疗养所隔离观察。
应龙来到女娲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详细地把他们这次行动的全部细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娲——神秘的黑影、奇怪的实验体、诡异的地下实验室以及突如其来的导弹袭击。
女娲一脸平静地听完了他的报告,微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抚着他残存着恐惧的心灵。
“应龙,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应龙稍错愕了一下,环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呼吸着她身上散发着的薰衣草香气,身心得到了彻底地放松。
他把脸深埋在那片柔软中,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母爱关怀,像妈妈温暖安全的怀抱,永远都是心灵的港湾。
她就像一位温柔贤惠的妈妈,总是耐心地陪在他们的身边,平静地倾听他们的心声。
可以负责任的说,女娲是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和行动得到了整座基地里所有人发自真心的爱戴和尊敬。
没有人对她背后议论,无论何时谈起,总是向往着成为像她一样温柔大气的人,想要拥有跟她一样如北冰洋一般辽阔的胸怀。
应龙的疲惫逐渐消弭,慢慢松开了手,坐正了自己的身体,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展露出平日里的微笑,向她低头道谢。
女娲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说:“没事,不用跟我道谢,应龙,这是我该做的。”
随后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应龙,笑容里多了一分严肃。
“芬里尔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的神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虽然她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你发现了吗,她最近比以前更加活跃,情绪波动也更加激烈,有时会出现躁狂症的表现,只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应龙把报告放到腿上,痛苦地长叹一声,替她说出了那个谁也不想触碰的绝症。
“D.I.D(解离性身份疾患)。”
“是的,D.I.D。我害怕气体不仅破坏了她的神经,她的大脑功能区和小脑都可能会受损。她现在间歇性的亢奋让人非常担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跟她谈一谈,看她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
“多重人格会毁了她,我相信你还清楚地记得她刚到这里时的表现,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过去的阴影始终在影响着她,而你是她最信赖的人。”
女娲转身面向窗户,望着窗外忙碌的景象,不再说话,留给应龙一个孤傲的背影。
应龙沉默地起身离开,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和芬里尔相处。那天夜谈好不容易打开了芬里尔的一个心结,而现在她的情况又到了另一个极端。
她就像失衡的天平,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倒向哪个极端。
但无论她最后倒向何方,他都会陪着她,她是自己的队员,更是一位朝夕相处的家人。
“嘿,应龙,真巧啊。”
应龙闻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位同血脉的C级入选者。
她依旧是那顶空顶帽,但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绒衫,外面套了一件天蓝色马甲,让他不禁眼前一亮,瞬间感觉这灰色的世界多了一抹生气。
“你好,俞扬,你这是要去哪?”
“哦,我去疗养所取点东西,你呢?”
“看看芬里尔的情况,我挺担心她的。”
俞扬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紧张地环顾四周,小声跟应龙说:“你听说了吗,芬里尔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最近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对着空屋子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发出特别可怕的大笑,她的精神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是吗?我不清楚。我一直在宿舍休养,没出来过。”
应龙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女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早些让她接受治疗,事情可能会走向更加危险的境地。
俞扬看到应龙表露出的担忧之情,乖乖地闭了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小心些,应龙,她太亢奋了,你要小心别被伤到了。”
应龙朝她点头微笑,同她并肩而行。
他们在疗养所门口分手道别,俞扬往疗养所后面的仓库走去,应龙则是进入了面前的疗养所。
这家疗养所的内部构造和外面的医院是一样的,只不过负责看护任务的是B级入选者,他们的能力稍逊一筹,但执行监控和治疗任务还是绰绰有余的。
并不是所有B级入选者都只能退居二线,例如天天粘着应龙的格里芬同样也是B级,但她是这里唯一一个掌握了飞行能力的入选者,所以破格进入了应龙的行动小组。
其他身怀绝技的B级入选者也是有机会进入行动小组的。
他拦住一位清扫地板的B级入选者,还没开口发问就反被他一把拉住,狂热地问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应龙能感受到他眼中那灼热的感情几乎要喷发出来,他猜如果叫这个人去跑个腿,这家伙也能跟其他人吹嘘很久。
但他不是那种喜欢捉弄别人的人,还是耐心地安抚神情激动的狂热粉丝,让他先冷静下来。
他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帅气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非常有礼貌地问:“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会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喜好。”
“呃,那个,芬里尔在哪个房间?”
“哦,芬里尔啊,她的房间就在前面左手第三个。”
他的热情弱了不少,脸上多了一些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还是劝您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已经不是刚开始进来时的那么安静了。最近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间,但是我们每天都能听见她房间里传来各种嘈杂的声响,我们也不敢轻易靠近,怕被她伤了。”
应龙瞬间警觉,突然捏了把汗,连忙追问:“你能具体说一下她的情况吗?”
“诶,好的。”
他对应龙突然的追问略显诧异,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讲了起来。
“芬里尔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还很正常,和我们能友善地聊几句,经常坐在窗户边看着她屋里那盆小仙人掌发呆。”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神秘,压低了声音:“但就在两天前,她突然性情大变,时而亢奋,时而消极,也不再和我们正常交流。有时会抱着那盆仙人掌说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应龙摸着下巴,认真地问:“什么语言?”
“是很久以前灭亡的一种语言,好像是古弗萨克语。当然,我也是听我的同事乔·安妮跟我说的,她曾经听女娲大人讲过,就学了几句简单的问候,所以她能听出来。”
应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行,谢谢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好的,您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我马上过来。”
告别了他,应龙皱着眉快步往芬里尔的房间走去。可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了她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冷漠而高傲,似乎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那的确是一种他没听过的语言,他不清楚自己的手环是否收录了这种语言,但还是尝试着打开了同步翻译的功能。
出乎他意料的是,手环竟然真的收录了这种已经消亡的古代语言,并传导到他的大脑里,让他听懂了芬里尔在说什么。
“……众神终究是欺骗了我,把我锁在这个该死的地方!看来他们忘了当初用格莱普尼尔拴住我的时候,是牺牲掉了提尔的一只手臂。哼,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次一定要咬断奥丁的脖子,再吃了托尔!”
“……世界之树终会在烈焰中毁灭,而我的父亲,洛基,您将成为新一代的神王,统治全新的九大世界!”
“……瓦尔哈拉,呵呵,笑话。我要毁灭它,让世界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应龙忽然想笑,感觉她这番绘声绘色的发言跟一个中二少女发病时一样,随后便记起来这是北欧神话中芬里尔的战绩。
难道说她被唤醒了隐藏的记忆,继承了祖先的意识?
虽然听起来挺中二的发言,但确是事实。
诸神黄昏时,芬里尔挣脱了格莱普尼尔,同它的父亲洛基、弟弟耶梦加得和妹妹海拉一起杀向奥丁的英灵殿。
它杀死了奥丁却被维达杀死,耶梦加得与托尔、洛基与海姆达尔同归于尽,海拉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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