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的黎明,北辰今天没有偷懒,而是十分反常地起了一个大早。自从知道日向日迟被干掉之后,虽然那个男人和他非亲非故,但是细细想来他的死却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北辰的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如果这里只是漫画的世界,一切都是虚幻倒也罢了,可是这里毕竟是他活生生存在的一个世界,即便是漫画也是他的真实!
独立在海边的沙滩上,北辰静静望着水之国的方向,在那里只有夜幕中的大海,庄严肃穆浩瀚无边。寂寥而雄浑的海平线、深厚而沉默的苍天、呼啸着排开巨浪的海风,那就是北冥之鱼能够逍遥自在的天池、是大鹏能够翱翔的长空!
也只有那样的存在,才可以真正地无牵无挂,不会为了一个路人甲的死亡而内疚自责吧?
白虎悄无声息地看着海边的北辰,它没有想到,日向日迟的死居然让北辰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不就是死了一个忍者吗,他自己跑去水之国送死,那个和北辰有多大的关系呢?
“想什么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北辰怅然望着天空,白虎眯着眼睛爬在他头上,然后静静看着远处的日出。
海上的日出是壮丽的,漫天的朝云斑斓炫目,万倾波光映射粼粼异彩。不过片刻功夫,一轮朝阳如同降世的神祗,又或者是君临的帝王,在热烈的天地之间粉墨登场。但是晨起的海风还是冰凉的,湿漉漉的沾湿了北辰的头发,遮盖住他的眼睛。
北辰微微一闭眼,张开的眸子被日出的光彩映射着,一股了然的明悟忽然扫尽迷茫和愧疚。他不由微微耸身,含胸拔背气沉丹田,然后一声长啸冲天而起。白虎爬在他的头顶,用爪子捂着耳朵,知道这小鬼总算是想通了。
生生死死这种事情,对于白虎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在他漫长的岁月里早就看腻味了。但是北辰这个小鬼不一样,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别人的死亡。这种经历如果造成他心神不宁的话,那么无论是心境还是内力,都会留下隐患。但是如果能够想通,却也是一朝顿悟胜过十年苦修的,而北辰显然就是那种看得开的人。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道亦在其中矣!”
“什么道?”
“说不得!”
北辰伸手处,渐渐凝结出一管冰箫,然后他洒然走上了海面。白虎回头看向他的背后,只见凌波而过,步步都是涟漪。北辰潇潇洒洒走在海水之上,原本混乱的潮水,在北辰的脚下渐渐铺开一条路来,涟漪散过之后,再回复到乱流的状态。
“这小子的实力又涨了三成,看来可以教他一些别的本事了,否则那北辰剑终究是用不起来的。”白虎微微摇头,“这个身体太小了,而且纯阳无极功终究只是一门……”
忽然一丝幽幽的箫声响起,打断了白虎的思考,却是北辰正在边走边吹。箫声呜呜咽咽,吹的是一曲薤露,这是给日向日迟送葬安魂的曲子了。这么古旧的曲子,也就武当山上那帮老道士们,还会一点残章断谱。北辰既然没有学全,所以调子很快就转换了。
低沉的箫声回旋往复,四下里海浪澎湃,天地间只此一人。潇潇然似乎有一股秋意,凛凛然又似千军万马之后,只剩如血残阳的凄凄战场。一道巨浪打来,北辰的曲调便排山倒海,异军突起。袅袅转圜又渐渐回复,北辰从浪底再次出现,浪花在他的身边如同撞上了一堵墙一般,最后和着曲子一起消失了。
“这是什么曲子?”
“叫碧海潮生怎么样?黄老邪的曲子呢,有典故啊!”
“黄药师亦正亦邪,聪明绝顶,你这个曲子配不上的。”白虎摇摇头,“我看就叫虫歌好了。”
“那是什么说法?”
“懒虫做的曲子,叫虫歌还是很般配的嘛!”
“那就叫虫歌吧。”
“真的?”
“曲名而已,取个名字还要动脑筋,我确实没那么勤快。”
白虎摇摇头,一个曲子而已,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北辰这个性子实在是要不得,这一曲不管怎么说,都意味着他内功修为上过了一个坎。但是他自己都无所谓的话,那么白虎又何必去瞎操心呢?
如果一个武者对于自己的修为都这么吊儿郎当的,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指望这臭小鬼多用点心思,认认真真正正经经去做呢?
“说起来这个一日之计在于晨果然没错,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忽然想通了一样。”北辰挥舞着手中的冰箫,“就像是这根箫,我不用结印就能做出来,这是不是说我的理论是正确的?”
“什么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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