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听着外面的锣鼓声,赵正满脸不屑,你以为还能扰我美梦吗?
只要我不睡觉,就没人能吵醒我。
“卧靠!!!”
睡眼迷离的王绾刚直起上身,就看见黑暗中有一道身影悠悠看着自己,吓得跌跌撞撞往后倒,同时还不忘踹出左脚。
赵正抓住王绾的左脚,失落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大早就给我一脚。好痛苦,感觉不会再爱了。”
王绾这才看清是赵正,将脚收回来,没好气地说道:“一大早的,作什么怪!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跟被窝抵死纠缠吗?怎么起这么早?”
抵死纠缠?我怀疑你在诽谤我。
王绾好奇地看着赵正的黑眼圈:“你昨晚是去偷鸡摸狗了吗?”
修行者会出黑眼圈,这可不常见啊,起码王绾自己成为九品后就没失眠过。
说到这个,赵正就不困了,激动地说道:“晚上我跟你们说件事。”
————
骑术课上,少年们翻身骑上马后,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上课时可谓乱象频出,有人起床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裸身去上课,因仪态不整而扣分;有人负重跑时发现沙袋漏了一大半,被教官扣分;有人射箭时发现箭簇消失,一直射不中靶子……林林总总,不一而同。
现在到了骑术课,总算没有让人作妖的机会了。
王德盛穿着鲜艳锦衣,骑着高头骏马,走到章铁牛旁边,傲声俯视道:“庶民,多骑一会儿马吧,毕竟你们以后只配拿马刷了。”
愤怒吧,贱民,然后骑马时摔下来吧,王德盛心想道。
章小虎拦住暴怒的弟弟,满脸怒气,大声道:“我们确实没摸过几回马,所以骑马时不会和某人一样慢吞吞的,连个老太婆也不会这样。”
王德盛哪能忍受这等屈辱:“庶民,你说谁像老太婆!敢不敢跟我比谁骑马快?!”
章小虎没有理会,翻身上马后挥鞭离开,经过王德盛时,小声道:“老、太、婆。”
王德盛哼了一声,狠狠甩动鞭子,底下的黑马吃痛加速,追赶上去。
唉,德盛德盛,既不道德也不荣盛啊,赵正不想去管这个脑门上写着“死”字的崽种,但更不能因为他而耽误兄弟的前途。缰绳一扭,双腿一夹,跟了上去。
“呼——”
风声不断在耳边阵阵作响,让王德盛的心情越发恶劣。这个庶民不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摔下马,反而将他隐隐吊在身后。
一定是这匹马太差的缘故,我怎么可能会不如一个贱民!王德盛想着,不断抽鞭甩向坐骑。
突然,王绾的速度慢了下来,王德盛眼睛一亮,抓住时机加速向前。
“驾,驾——”
王德盛超过了章小虎。
只是喜悦的心情还没散尽,王德盛突然摔倒在地,他的黑色骏马左蹄弯曲变形,马身跌落向前冲去。
危急时刻,王德盛体内涌出一股暖流,覆盖住身体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惧,身体向右虎跳,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被碾成肉泥的危机。
只是,王德盛还未将额头上水滴大的冷汗擦去,便发现自己被一团阴影笼罩,一匹棕马跃起上半身,右前蹄重重向他砸来。
王德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影,头脑一片空白,他看见马腹上浓黑短少的鬃毛,看见章小虎奋力将缰绳往左扭,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全身酸痛无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喂,还不快滚!”
王德盛没等到剧痛,睁开眼,只看到那个窃居两司马之位的贱民马步向前,两手捉住马蹄,颤抖不止。
赵正看着王德盛发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努力将体内灵气聚至手掌处,顿时气力大增,深吸一口气,将马蹄缓缓放下。
“你的手怎么样?”章小虎立刻下马,检查赵正的伤势。
赵正看着章小虎苍白后怕的面孔,口里的责备实在说不出口。
“哈,我……我没死?!哈哈哈……”一阵冷风吹过,王德盛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不停地摸脸摸手:“我还活着,哈,哈哈哈……”
章小虎看着王德盛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又看了一眼赵正满是血痕的双手,脸色阴沉,眉头直跳。
“吁——怎么回事?”教习停下马,厉声问道。
“教习,我没死,诶嘿嘿……”
教习看着王德盛疯疯癫癫的样子,心里怒骂着徐吉,老老实实训练不就完了么,非要整什么分数制,这才几天就搞出这么多破事儿,可又不能不管。
啧,真他娘烦!
看着教习下马检查,赵正行礼说道:“报告教习,这是个意外,刚才练习时,王德盛的坐骑突然跌倒,后方的章小虎来不及转向,学生及时拦住了马,没有人员伤亡。”
“啊,对,就是这样的。”一旁的王德盛附和道,他现在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连对赵正的嫉恨都忘了。
教习见状,也不再多言,临走时只是教训道:“你回营地找医者检查一下身体,下次记得细心点,粗心大意的人在战场上可活不了多久。另外,这匹马用不成了,你回头让家里人买一匹还回来。”
王德盛有些慌张:“教习,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教习皱眉道:“你把公家的骏马弄伤了,自然得赔偿,怎么,想骑霸王马啊!”
王德盛连连摆手:“不……不是这个,马学生定会赔偿,您说的小心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的坐骑左前蹄上明显被人用利器割伤后用墨水泥土擦过,一旦速度过快伤口肯定裂开。”
王德盛惊骇地看着教习,颤声道:“有……有人……有人要……杀我?!你……你不是教习吗?怎么不管管?”
赵正皱眉道:“报告教习,刚才是王德盛挑衅在先,这一点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教习摇了摇头,没有查凶的想法:“军中最重证据,只要没有铁证,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也最不重证据,有陷害同袍嫌疑的人会遭到所有人的敌视。在战场上要是没有可以托付后背的人,无疑是自掘坟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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