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放下棉被,走过来,抓起张霜儿擦桌子的手,说道,“霜儿,我们与白家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
“你年纪也到了,大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张霜儿收回手,娇羞道,“娘,你在说什么呀,霜儿还想多孝敬孝敬你们二老呢。”
二夫人折返床前,继续铺整被毯。
“霜儿,水逐裂这小兄弟,若单论外貌,不说世间少有,至少娘活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过一人,能与之媲美。”
张霜儿红着脸,在擦干净的桌面反复擦,“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在乎这些呢。”
二夫人摇摇头,一声轻叹,“唉,可惜其学识匮乏,想必是自幼家贫所致,这也不能怨他。”
张霜儿笑脸皱严,将灰黑麻布,扔木盆里使劲搓洗,语带责怨道,“娘,说来说去,你是想说他人好,就是身世背景不如白!。”
见她置气,二夫人悉心劝道,“霜儿,自古以来,人们就讲究门当户对,这其中蕴含不是道理,而是经验,是智慧。”
张霜儿将麻布,往木盆里使劲一扔,污水溅射在二夫人红鞋上。
“娘,你看不起别人,别人还不定看得起我们呢。”
“指不定人后面,就跟着一群千金小姐,排队都轮不上我们!”
说完,张霜儿面向墙壁,不再言语。
二夫人拉住她胳膊,急道,“霜儿啊霜儿,娘心里最怕的,就是你太过单纯,容易被表象迷失了心智。”
“娘是过来人,你可一定要听劝啊。”
张霜儿不理不睬,二夫人气道,“你说万一你再出什么岔子,你叫娘怎么活呀!”
二夫人颤抖的手,逼迫的言语,让张霜儿进退维谷。
她咬咬嘴唇,低声回道,“娘,霜儿知道了。”
二夫人闭下眼,收拾好情绪,和蔼的说出一句,“霜儿,你要明白娘的一片苦心。”
张霜儿不再言语,漫不经心的擦着桌子、椅子。
本想帮把手的水逐裂,见母女二人因为自己而起争执,便没进屋添乱,独自院中观赏明月。
不久,县太爷端来热水,房间也恰好收拾完毕。
洗漱完毕,已是寅时,水逐裂躺在床上,揉揉眼眶,哭一天,眼睛都哭肿了,即使敷过热毛巾,有所缓解,但还是疼。
哐哐哐~。
突然响起叩门声。
水逐裂半坐起身,扭头看去,门上贴个瘦长人影。
哐哐哐~,轻柔的叩门声,再次传来。
“小雅?”
他起身走到门前,若换成之前,肯定直接拉栓开门。
然而师爷鸡中下毒一事,教会了他,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因此先轻声问道,“谁?”
许久过后,门外才传来一声低柔呼唤,“水哥哥。”
张霜儿?这么晚了,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水逐裂心中十分疑惑,可她并非什么坏人,因此自然而然开了门。
月光照耀,长发银霜,张霜儿眸光闪烁,一袭轻纱白裙,凸显清凉身姿。
“这么晚了,不知霜儿妹妹找我,所为何事?”
张霜儿鼓鼓腮,“水哥哥,霜儿想找你陪我走走。”
话音未落,她又急切补充一句,“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水逐裂心中下意识浮现两字,当然!
当然,他没这么说。
“哦,霜儿妹妹有心事?”
张霜儿点点头,转身走下石阶,行于月院花台之间。
水逐裂看看屋里月光照耀的床,再看看月下漫步的张霜儿。
他是想睡觉来,又不想冒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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