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科克并不关心这些,他将匕尖举在眼前,用烛台的火焰来回烘烤着。
在高温的炙烤下,匕尖很快就变得通红,继而冒出了几缕灰烟。
紧接着他往上面浇淋了一些烈酒,它们在触及红热刀尖的瞬间就被汽化。伴随着刺耳的滋滋声,迅速冷却的匕尖腾起一层白雾。
直到现在,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才算彻底完成。科克随即将目光转向横躺在桌上的克兰:
虽然他的溺水症状不算明显,但他现在依旧是重伤濒死的状态,心跳随时都有可能完全停止。
患者后背伤口极深,刺进肌肉的箭矢可能伤到了内脏,如果贸然将其拔出很有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但眼下科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他不过是个业余医生而已。
他往克兰后背的伤口撒了些水手们常用的蒲草粉末,并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
这种药草的止血效果相当不错,而且也并不算少见,在河湖边就能找到。
医师们通常都会把晒干的蒲草碾成粉末,然后敷在伤口上止血,对于锐器造成的外伤尤其有效。
随后,他将匕尖小心地探入伤口下的皮肤,细微地撬动着,将两根箭头缓缓撬出,然后扔进一旁的餐盘里。
箭头与餐盘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由于这两只箭头还带有倒刺,就算科克的动作再小心,依旧不可避免地带起了伤口的一些血肉,此刻克兰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或许是由于剧痛刺激,患者那无力垂落于桌下的手指,居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但科克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克兰的后背,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
先是处理了一下患者胸前的淤伤,又给他的后背缠好绷带,这就是科克能为他所做的一切了。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自己。
现在的科克倒是能腾出手来,好好观察一下刚取下的两枚箭头。
它们并不是寻常的铁质箭头,不仅通体由精钢打造。做工也极其精细,显然是一支正规军才会采用的制式武器。
这显然不是什么海盗所能拥有的。想到这里,同时也确认了袭击他的人并不是海盗,科克总算是放下心来。
回想起那个男人,科克将目光重新投回桌上。
可他却惊恐地发现——片刻前还像死尸一样瘫倒在桌上的男人,现在已经不见踪影。
不不不,这不可能!毯子上还残留着水渍,他刚刚还待在上面,绝不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但就在这时,科克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紧接着就传来后脑被重重磕在墙壁的痛感;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也被反扣,手中的匕首被克兰夺下。
这种感觉可并不妙:他现在正被克兰掐住了脖子,被单手按在墙壁上;被锁喉的窒息感让他的头部开始轻微充血。
虽然这个姿势异常难受,可克兰另一只手抵在他颈部的刀尖,却让他根本不敢动弹,虽然那不过是一把餐刀而已。
“你要对我做什么?!”
克兰朝着科克吼道,刀尖朝着科克的脖子更近了一步。显然,他现在的神知并不清醒,本能地对手持匕首的科克产生了敌意,或许是传送所导致的后遗症。
克兰的上身完全赤裸,后背还缠绕着科克刚刚打好的绷带;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我...救...”
科克努力地想要说话,但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这并不容易。
“见鬼!我在哪?!这是哪里?!”
克兰环视着船舱,朝着面色发紫的科克连续发问道。但考虑到对方确实不方便回答,他略微松开了些手指。
“渔...船...”
感觉到喉咙稍微放松了些,科克贪婪地呼吸着大口的空气。
“渔船?!在河里?还是在海里?!”
“海......”
科克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就真的要窒息了。
虽然科克也算是身材高大的水手,但在克兰的钳制下,他弱小得像只雏鸡。
“该死...我怎么会在海里?!我......我是谁?”
克兰松开了钳制科克的右手,接连后退了几步,捂着额头痛苦地说道。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头脑混乱一片,甚至连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全都想不起来。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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