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
今天是一九四四年农历五月初五,传统的端午佳节。
衡城魔鬼监狱没有任何节日的气氛。
随着夜幕的慢慢临近整个监狱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监狱的城楼上响起:
"越狱了!快来人啦,有毛猴子越狱了!"
一时间,警笛长鸣,身穿黑色警服的狱警们手忙脚乱的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他们拿着警棍,背着短枪向前面那个越狱逃跑的犯人疯狂追击。
蓬头垢面的越狱犯正是张晓曙,不一会,他就被越来越多的狱警包围了起来,张晓曙发觉情况不妙,连忙往监狱后面的山林跑去。
手提短枪的狱警队曲队长朝天放枪示警,然后大声的喊话:
"犯人张晓曙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刚才这一枪是朝天打的,你要再不老实那下一枪就要打穿你脑壳了。"
张晓曙并不理会,而是继续拼命地往前跑。
曲队长大手一挥,命令身边的狱警道:
"追!一定要抓住这个毛小子。"
无数的黑衣狱警将张晓曙包围了起来,一队狱警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已经无路可逃。
张晓曙在原地打了个转突然飞起一脚朝面前一位狱警踢了过去,这名狱警被踢得翻了个跟头,然而另外的十几名狱警马上棍棒齐下,把张晓曙打得口鼻流血,翻倒在地。
曲队长带着一伙人冲了过来大声喝叫道:
"铐子铐起来,带回牢房关押。"
"是!"
身边的几名手下连忙冲上前去把张晓曙的脖子卡住,另外二名拿铐子的狱警把他手脚都铐了起来。
一众警察把张晓曙重新带回衡城魔鬼监狱,丢进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的张晓曙倒在冰冷的地下,几根稻草当地铺,他的眼睛仇视地看着牢房铁门外的曲队长和其余把他抓回来的那些警察。
曲队长吩咐手下把铁门加了把大锁,然后趴在门口扶着铁窗,冰冷地丢下一句话:
"被关六年你越狱逃跑二十次刚好凑个整数,我敢保证这是你的最后一次,倘若再有下一回,我!我!我他妈的这个狱警队长不当了。"
说完话,他带着这些警察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黑夜的牢房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头顶上的天窗有一丝亮光照到张晓曙的身前,他身上流着血表情有些痛苦,不一会,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张照片。
亮光照在这张照片上,原来是一个女人的肖像,照片上的女人眉淸目秀,眼神迷离的望着他,仿佛在向他召唤:
"晓曙!我爱你,你在哪啊?快回来吧??"
张晓曙双手将照片紧紧抱住贴在胸口嘴里"喃喃"道:
"雅然,我想你,六年来我被关在这里,越狱二十次每次都被抓回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回潞城,来和你见面团聚。"
次日清晨一觉醒来,一名狱警在门口叫嚷着:
"张晓曙,准备一下,有人探监。"
被关六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到监狱来看他,于是张晓曙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人站在铁门外,表情严肃的望着他。
张晓曙惊喜地叫了一声说道:
"龙主任!是你?"
外面另一层门"咣当"一声关了,眼前只剩下龙主任一个人。
龙主任是衡城中南工业大学采矿系主任名叫龙书江,他的出现让张晓曙看到了走出牢笼的希望。
于是他哀求道:
"龙主任,我没犯法,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吧,我要回潞城,要见我妈妈,要和雅然结婚。"
龙书江轻轻的摇摇头说:
"我现在已经不是系主任了,你是怎么被抓的?"
张晓曙说:"我写的那篇毕业论文,他们说我有涉共涉政的反动言论,莫名其妙的被抓起来关在这里,我反抗了几下,就被判了终身监禁。"
龙书江颔首道:
"这么看来你还算是幸运的,你刚刚被抓,我们的学校就被日军的飞机炸平了,学生大多被炸死,校园的工作人员全部走散。"
张晓曙说:"可惜我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龙主任救我出去吧,我快要疯了,我要回潞城,我要见雅然,我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
龙书江思索了一会说:
"救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出去之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这一点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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