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雁站在场上，他还是那副样子，嘴角带着丝丝轻笑，似乎一切都不在意？
他是真的不在意？
还是他强到已经不需要在意？
如今很难下结论，不过他真的很强，此前的比试他都只出了一剑。
对面的是第五格，第五格是个壮硕的男子，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估摸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九。
安宁觉得如果不是规则定在三十岁以内，他会猜测第五格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第五格脸上不似林中雁那般轻松带笑，他更加沉稳。
林中雁笑着道：“第五兄，请指教。”
第五格只是淡淡回道：“请”
似乎已经战斗已经开始。
但是又没有开始。
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动。
林中雁摊手道：“第五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第五格道：“我看过你的比试，你太狡诈。”
林中雁道：“兵不厌诈，第五兄，那我可就出手了？”
话还没说完，林中雁已经出手。
他拔剑很快，为什么快？
因为他的剑没有鞘，没有鞘的剑便不需要出鞘，不出鞘当然很快。
然而他出剑更快，当拔剑的一刻，剑已经到了第五格面前。
第五格似乎早就料到一切，左脚轻踏地面，右手轻轻一提，脚下的剑已然出鞘，剑起，一切刚好，刚好挡住林中雁刺来的一剑。
林中雁的剑尖刺在第五格剑身上，弯曲成一个弧度，林中雁借着反弹之力已然拉开与第五格的距离。
第五格没有追击，剑落，入鞘，第五格单手撑在剑首之上，望着一击而退的林中雁。
第五家拔剑术，拔剑，归鞘。精准得可怕。
“你的剑很快”第五格第一次率先出口。
林中雁道：“但还是被你挡下了，这样说来，第五兄，你的剑似乎更快？”
第五格道：“我一直在等你那一剑，所以才能挡住。”
林中雁道：“不管怎么挡住，那都是挡住了，不过第五兄，我下一剑应该没那么好破了。”
林中雁再次举起手中得剑，他的剑本就很特别，特别的软，剑很难练，而软剑就更难。
当林中雁举起剑时，剑却在动？
林中雁手腕轻抖，剑动得越发快了。
而当这一剑刺向第五格的时候，好像已成虚影。
明明只有一把剑，此刻却幻化成两把，舞动的剑就像燕子在跳舞，所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双飞燕。
虚者实，实则虚。
双飞燕虚虚实实，虚中带实，实中藏虚，委实很难分辨出到底哪一只‘燕’才是真正的‘燕’。
一旦判断错误，真正的‘燕子’便会啄在身上。
“燕子门”
“原以为这个林中雁是个独行侠，没想到是燕子门的人”
“燕子门的人也会来夺剑？”
这似乎确是很奇怪。
燕子门是江湖上一个独特的存在。
为何奇怪？又为何独特？
因为独特，所以奇怪。
独特的是燕子门不是一个常规的江湖门派，仅因燕子门人全是梁上君子。
而这样一个门派的人却出现在堂堂正正的试剑大会之上，难道不奇怪吗？
前面说道第五格是一个沉稳的人，沉稳的人就不会轻易做出选择，第五格也确实如此。
面对林中雁的剑，他没有慌，甚至没有去看。
他竟如此自大？
不是他自大，眼睛有时候也可能会骗人。
而安宁已经看到两个燕子在追逐，隐约间还听到燕子的啼叫。
安宁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不对，这是幻觉，林中雁的剑竟然让他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看见了两只飞燕”
“这招双飞燕真是漂亮啊”
场下亦是议论纷纷，
怪不得第五格不不去看林中雁的剑。
这样的剑招只会迷失双眼。
迷失的双眼怎么能分辨真与假。
而此时的破招只有听声辩位，声音会不会一样真假难辨？
也会。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剑的破风之音越来越近，似乎已到身前。
第五格睁开了双眼，他要出剑了吗？
他挡得下吗？
剑出，如龙。
第五格出剑了。
他竟然没有防守，他直接刺了出去，毫无保留的刺了出去。
时间仿佛禁止，所有人屏住呼吸，破开了吗？
滴答，滴答，一滴血，两滴血，滴在地上。
这是谁的血？
第五格的剑刺在林中雁的胸口，一缕血液自剑尖而出，沿着剑身流动，似乎血滴太过沉重，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第五格伤了林中雁。
而林中雁的剑在轻轻摇摆，似乎对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林中雁输了吗？
是，也不是。
他是输了，他的双飞燕被第五格破了。
他没有输，第五格的脸颊有一道伤口，鲜血正在外溢，随着脸颊流向下巴，滴落在林中雁剑上，而林中雁的剑离他的喉咙仅仅一寸。
第五格或许不是第一个破双飞燕的人，但他一定是第一个这么直接破双飞燕的人。
以剑换剑，以伤换伤。
那能说第五格赢了吗？
他没赢，他甚至是输了，如果不是试剑大会，或许林中雁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很庆幸林中雁是盗，不是贼。
盗亦有道，而贼杀人越货。
这或许就是燕子门本是梁上君子，而江湖之中却骂名甚少的原因。
第五格道：“我输了。”
林中雁道：“第五兄，你的剑插在我的胸口，而我的剑却离你还有一寸，你却认输了？”
第五格道：“若非比试，若非燕子门，我不敢出这一剑，况且你的剑虽然离我有一寸，而我却避不开它了。”
林中雁道：“听第五兄的分析，我感觉自己确实挺厉害的，既然第五兄相让，那林中雁恭之不却了。”
第五格道：“格学艺不精，下次再领教燕子门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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