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肉馆”只是城东的一个小饭馆,南面临街。别的商家门口都是放个霓虹灯箱或者摇摇车什么的,它的门口只是挂了一个大大的酒幡,蓝底儿白字,“唐僧肉馆”。如果非要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肉上面那个人字的一撇向左跨出了边线,这样就人字就有些突出,猛一看还挺吓人的。
门口冷清,一只流浪狗在一旁卧着,两只蚂蚁在墙角打架。当柏拉推开店门的时候,里面只坐着一个顾客。可以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本来离开家的时候她还纠结着如何把那个人找出来,现在是正午呀!吃饭的一定多,可当她看到酒幡时,心就踏实下来了一半。不过又有一个念头爬了出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能在这里吃饭。
酒楼是吃鲜赏艳的地方,而肉馆主要就是为了填饱人的肚子,所以壁如墨洗,桌椅粗大。桌子上无非也就是放着一碗红烧肉,肉前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年。他正端详着筷子上的那块肥肉,而老板搓手跺脚地站在旁边。
“你倒是说呀!我后厨忙着呢,你都叫我过来三趟了,到底有什么事儿呀?”
“当家的,快过来呀!”后厨方向确实传来了娇滴滴的呼叫声。
“小二,你且回去,等我想起再来叫你!”少年双目有一些灵气,如果不是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语气上还带一些老态龙钟的味道,还真会让人觉得他是来捣乱的。
柏拉一拉椅子,大咧咧地坐在了他的对面。“老板,上一盘花生米,一瓶白牛。”
“对,我想起来了,我正想要一盘花生米和一瓶酒。”少年急急跟老板说道。
“花生米和酒就是我给他要的,你去拿吧!”柏拉赶走了肉馆老板。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花生米和酒呀?”
“你叫我小姑娘,你才多大呀?你叫小姐姐,叫姐我就告诉你!”柏拉调皮地朝少年笑了笑。
“看样子你也就二十多岁,我叫你小姑娘都是叫大了,应该叫你小娃娃才对呢!看你面目苍白,一定是久居家中不爱出门的人,骨重气浊,也就是个肉体凡胎之辈,你怎么会知道我爱吃什么?”少年盯着她,双眼后面仿佛掩藏着一丝古老的东西。
“你不光老眼昏花,还嗜酒健忘,对不对?要不你就想想,你是从哪儿来到这个肉馆的。”柏拉故意把老眼昏花和健忘混在了一起,让少年回答。
这时花生米和白酒被老板端了上来,他也没问柏拉想吃点儿什么,急匆匆地迈着小瘦腿回去了。少年打开酒瓶猛地喝了一口,脖子伸出老长,就像一个缺酒千年的龟。
“姑娘,你再说一遍。”少年喝到酒后整个人都踏实了下来。
“你刚才还跟我叫了十多个小姐姐呢!求我说出你的来历,怎么转眼就忘了!”柏拉一边说一边用筷子逗着盘子里的一粒花生米。
“真的?”少年有些不信。
“嗯呢!要不我怎么知道你爱吃花生米和爱喝酒呀!而且知道今天你一定会来这里吃‘唐僧肉’!”
“那小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东西的呢?”少年与其说有些信了,不如说有些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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