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问完了他的问题，女鬼低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又重新抬起头看向楚瀚。
“我叫小宁，他们都这么叫我。”女鬼小声说道。
“小宁？他们？你是指鬼域里面的那些鬼还是……？”楚瀚说道。
“我说的是我活着的时候，那个佃户他给我取的名字。”女鬼说道，“其实，我是他捡来的。”
楚瀚没有说话，等着女鬼继续往下说。
“张大户发现我已经死了，而且还不是他看中的儿媳妇儿，竟然抬着我的尸首去找我的养父，那个佃户。结果，他们一家三口在我被张大户家迎娶之后，就已经收拾了家中值钱物品，带着张大户送的那份薄薄的聘礼，直接跑掉了。”女鬼的声音轻柔，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楚瀚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极其怨恨。
“这些你都知道？”楚瀚问道，“你怎么知道？当时你已经死了，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变成了鬼？”
“当时我确实是死了，但是灵魂依旧还在跟着我的尸体，严格上说还不能算是鬼，只是一个灵魂。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碰触不到任何东西，也不能被其他人碰到看到，我说的话也没人能够听到，就这样。”女鬼说道，“我跟着我的尸体，目睹了之后的整个过程。”
“那……你肯定也是怨恨你这个养父了？”楚瀚并没有直接问她之后的事情，只是问他对那个佃户的感情，“毕竟你不应该嫁入张大户家，如果去的不是你，你也就不会死了。”
“起初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后来见得事情多了，我就不这样想了。那个年代，乃至后来的时间，兵慌马乱的时候居多，和平安定时间极其短暂，不死在张大户家，也会死在别处。早死晚死都是死，总归都是要死的，没有什么区别。”女鬼像是认命了一样，“一开始我也恨，谁都恨，甚至恨所有活着的人！可是后来想通了，这都是命，我自己的命我能怨谁？我的养父我也不恨了，如果没有他我应该早就死了，他让我多活了十几年，我已经知足了。”
“那……后来呢，你死后为什么没有进入地府？”楚瀚皱眉问道，“按说地府存在了无数岁月了，从始至终都在人们的传说之中，可它并不是传说，真实存在着的。当时的那些鬼差，没有带你进地府？”
女鬼摇了摇头，也坐在楚瀚身边，一缕淡淡的忧香钻进了楚瀚的鼻孔。
“开始的时候地府的鬼差也找过我，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些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是传说，根本就是人们纯粹编造出来的，鬼差其实跟人没什么区别。”女鬼看了楚瀚一眼说道，“他们找过我，一开始也说要带走去地府，可是最终他们全都走了，甚至过了一百多年之后，又来了好几波鬼差，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把带回地府的。”
“这是为什么？”楚瀚说道，“是灵魂就必须回归地府，然后投胎转世，他们为什么不收你？”
“据他们说，他们没办法带我去地府，地府没有收到我死亡的信息，说明我还活着，虽然是灵魂，但算是生魂！生魂不允许入地府，这是规矩。”女鬼叹气道，“而且就算强行带我走，也是不可能的，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那又是为什么？”楚瀚彻底迷茫了，地府这是在搞什么？这不行那也不行，却让她进了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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