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R的巡逻队长抬起头:“名字?”她说完又立刻低头,笔尖悬在空中等待。
桌子对面的男子捏了捏长着雀斑的鼻子,吸了口气,说道:“阿尔夫·菲利斯·利瓦伊。”文斯说完,带着微笑看着一时间失神的女队长。最后,他忍不住扭过头,想知道她在看什么。
在这个土生土长的加州人背后,是一名脸颊瘦长,有着金色眉毛和金色短发茬,下巴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到发亮程度,淡蓝色眼睛里透出冷漠和不屑、还有丝丝傲慢的俄国佬。
文斯不得不承认这位叫做米盖尔·尤里耶维奇·莱蒙托夫的俄国杀手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无论走到哪儿,他都是女性目光的焦点。
俄国人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迅速转动眼球和对方对视,又若无其事的盯着别处。被一个眼神击垮的女队长面色潮红,呼吸加快。她眨了眨眼,背不自觉挺得更直,好凸显自己姣好的身材。
雀斑杀手暗自低估了一句,有些后悔摊上这么个怪异的搭档。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这个过于招摇的俄国佬能活这么久,真是走了狗屎运。
而文斯不喜欢他的原因自然还有另一点。作为美洲人,文斯长得确实很符合杀手的标准,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死活再找不到的那种。换种不客气的说法,他的长相中等偏下,让人不乐意再多看上哪怕一眼。
两名职业杀手进入雪利酒运动俱乐部,那名雇主的代理人正等着他们。
“你好啊,娜丁,你还是那么漂亮,”文斯笑嘻嘻的和代理人打招呼,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不老实的抚摸她的手,“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再来点饭后运动?”女代理人白了他一眼,开始整理文件:“工作的时候别老聊私事。”俄国人冷冷的瞟了眼自己的同事,一声不吭的坐在两人对面。
女代理人把文件翻开,分别交给两人。“这是目标,第1侦察营教官尼克·墨菲。”文斯拿起那张全家福照片,哼了一声:“这家伙的马子倒挺漂亮的,小子长得也很可爱。”
娜丁从眼镜下露出一对墨绿色的眼眸瞪着他。“你们必须非常小心。目标现在在沙荫镇西边的NCR军营内的野战医院里。那个军营驻扎了保卫NCR首都近一半的部队,还有一支随时待命的装甲连。我猜你们肯定不打算对付整个军营的人。”
一直未开口的俄国人说话了:“我们需要军官的制服,至少是上尉。可以避开宪兵的盘问并自由进出大部分地方,能对士兵下达命令;还急需假证件,不需要在数据库登记过的,但一定要足够逼真。最重要的,我们需要NCR军队的制式武器。”
女代理人看着一旁的杀手。“我来介绍,”文斯很不情愿地开口,互相指了指双方,“娜丁,然后,蒙莱托夫。”他稍后又补充一句。“是个俄国人,我们那儿的行家。”
娜丁伸出纤细修长的手,俄国人也伸出粗大结实的手。两人轻轻一握。
“我们贿赂了一名NCR军营内的勤杂人员,他能帮你们搞来两套送洗的游骑兵制服。假证件需要你们的照片,会花费些时间。你们可以先研究一下地图,商量计划,顺便熟悉一下这些武器和规章制度。等到16:00左右再回到这里。”
娜丁用高跟鞋把手提箱轻轻推到文斯脚边,下了逐客令。文斯接过箱子,耸耸肩,冲俄国人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莱蒙托夫看着文斯转身离开,回过头来盯着女代理人。
“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娜丁握着高脚杯,看着里边的液体微微旋转,收回视线盯着俄国人。有着天蓝色眼睛的俄国杀手冲她眨了眨眼,带起额头上几道浅浅的皱纹。“工作已经结束了,女士。”女代理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个已经纯美洲化的俄国人,才会说一口如此流利的英语。莱蒙托夫说话的同时向前微微轻身。“下面,我们可以谈谈私事。”
娜丁玩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对面的俄国人:“你……会说俄语吗?”杀手微微一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环抱双臂,利索的吐出一长串俄语。“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女代理人没有发觉自己已经上钩了。
“你就像冬日中的伏特加一样让男人宁可永远丧失理性,选择,暂时拥抱激情。”杀手说完,握住娜丁的手,倾身轻轻一吻。“我有那个荣幸邀请您……”女代理人微微一笑,抽回手拒绝:“抱歉,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俄国杀手很风趣的挑了挑眉毛,面带微笑,额头上的皱纹更浓了。他再次开口,声音显得很柔软:“那我们跳过这部分,直奔主题好了。”
娜丁也微笑,眨眼。然后,她冲他伸出了手,决定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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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莎带着喜悦的心情赶回了自己的故乡,阿罗由。
从村庄内冒出的浓烟和断裂的吊桥却向她浇了一整盆冷水。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获选者最接近成功之时,又无情的把一切全部夺走。只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奇莎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块组织无声的碎了、裂了。某种总在她心情低落、失望、无助时,能提供给她心灵慰藉、依靠以及安全感的存在,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女孩失魂落魄的提着那个银白色的手提箱跌跌撞撞的靠近峡谷,在吊桥前驻足近十分钟之久。
十分钟之后,她注视着那些壁画,那些村人们寓意丰收和喜悦的象征;还有那座在空中摇摆、不时拍打断崖的吊桥,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这副凄凉而令人绝望的画面中似乎掺入了一些不和谐的色块。一块深棕色而蠕动的东西。获选者慢慢走近,那团“东西”把自己的头抬起来,望着她。奇莎这才发觉,那团所谓的“东西”,是村中的巫师哈库林。
老人的状况很不好。他的袍子上到处是血,还有灼烧的痕迹。脑袋上戴着的用不明动物骨骼制作的头冠也烂了一半,深深的眼窝几乎要将脸颊吞掉。让人乍一看,以为他已经不行了。
哈库林艰难地张开嘴,声音细若游丝:“获选者,黑暗已经降临了。”奇莎慌忙半跪在地上,把G.E.C.K.搁在一边,开始翻找急救包。“你看起来很糟,让我来帮你。”获选者始终不敢相信只有哈库林一个人活了下来。
失去了村庄和村民,成为长老又能拥有什么?
巫医伸出手握住奇莎的手腕。这个垂死之人所爆发出的力量让获选者吃了一惊。“多年来的伤亡已经太多了,获选者,少言多闻。”女孩把自己的手从携行包里抽出来,僵硬地点头:“好的。”
“邪恶的灵魂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黑暗的灵魂?什么意思?”奇莎皱起眉头,不明白哈库林指的是什么。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猜测那些排比古怪而生涩的词句?她只想在这个仅剩的年迈亲历幸存者也死去前,搞清楚她的故乡到底出了什么事。
哈库林松开了他的手,开始剧烈咳嗽。稍后,他断断续续的开口:“一阵阴风袭来,一只只会吐火的大型飞鸟乘风而来。邪恶的人从大鸟的腹中出现,并且屠杀了我们的士兵。”哈库林所用的“屠杀”这个词引起了获选者的高度警惕,她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们的士兵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士兵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邪恶的人使用地狱之火将他们都烧死了。”获选者听到巫师重重叹了口气。她不像那些从未走出去过的村民那么迷信、愚昧、不开化。奇莎认为那很可能是从某种飞行器上发射的火箭弹或者激光,某种很强大的飞行器。
女孩问出下一个自己关切的问题:“他们将所有人都杀了吗?”
在哈库林开口前,获选者突然意识到她想要的答案——是,是的。她感到恐惧,感到危险,强烈而真正的危险。
而答案却令她失望。“不是被杀,就是被带走了。我的灵魂尚在我的躯体里面就是为了要将事实讲给获选者知道。”奇莎点点头,盯着哈库林微微起伏的背部线条,估摸着他还能活多长时间,挑最紧要的先问。“被带走的人,他们又遭到了什么命运呢?”
“一阵浓雾夺去了他们的知觉,将他们带入梦乡。邪恶的灵魂也在梦乡,但是他们却没有做梦。”失能毒气,防毒面具。相当专业的手法。奇莎点点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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