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该有血光之灾,也难逃劫数。还是别说了,救人要紧,快把药拿出来!”第二个声音道。
须臾,就听一阵咝咝的声响,狐女腹部泛起一阵白烟,慢慢向上升腾又飘散开去。约莫一袋烟功夫,第二个声音又起:“看来刀口已经愈合,把还魂丹拿出来吧,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接着,见狐女的嘴唇被扒开,一样东西放入口中,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狐女身子随之动了一下。“看来,已无性命之忧,待她慢慢醒来,再服些汤药,调养时日即可。”说话的是第三个声音。
“那就留些草药吧,我们还有急事,不能耽搁太久,走吧!”“嗯,走吧!”“走!”随后,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了。
方才,董生只能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竖起耳朵用心的听。现在,随着脚步声和说话声远去,自己的身体也被释放开来。董生见枕边放了几付草药,拿过上面的方子看看,服用方法说的很详尽。再看狐女,腹部的刀口已经愈合,鼻息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董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也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董生来到屋外,宣告大人孩子都安然无恙,并大声说生了个男孩,院子里一片欢呼声,大家揪着的心也都放下了。董生安排下人去熬汤药,自己转身又回到屋内。
狐女幽幽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董生,第一句话就问孩子怎样。董生见狐女醒来,内心百感交集,原以为此生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于是,喜极而泣:“看你!一醒过来就是孩子,难道就不想想自己是怎样活过来的吗!”虽然这么说,还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站起身来,把小床上的婴儿抱起,轻轻放躺在狐女身边。狐女身心疲惫面色苍白,但看到那尚未睁眼,小胳膊腿乱动的宝宝,脸上还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董生在婴儿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小孽种,差点要了你母亲的命,哼!等着,长大后再教训你!”
狐女说:“我可不让你打,他可是我用性命换来的!”“夫君啊,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才疏学浅,还是你来,快想想!”
“等生下来再起?我早就想好了。”狐女笑笑。
“还是娘子有心,快说来听听!”
“看你猴急的,”狐女顿了顿,“叫元昊怎样?”
“嗯,敞亮,我喜欢!儿子,你叫元昊,听到没有,元昊?元昊?”董生边喊着名字,边用手指轻轻点那稚嫩的小脸。
那婴儿尚未睁眼,头发也还一绺一绺的,却好像能听懂话似的,抿了抿小嘴,把狐女和董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转眼间孩子快要满月了,王氏和紫嫣由精干士兵护卫,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怎奈李将军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只能托王氏送来礼金书信已示道贺。
王氏和紫嫣顾不得歇息,风尘仆仆直奔董家而来。董生闻报,急忙将娘俩迎进家中,径直引入内室来见狐女。母女三人相见,眼含热泪,相互拥在了一起。
丫鬟抱过元昊,王氏擦擦泪一把夺过去,喜道:“快让我看看,咿呀!我外孙长的可真俊。嗯!眼睛、鼻子、脸蛋像母亲,眉毛、嘴巴像父亲,都随好处了,哈哈!给我外孙起的什么名字?”
“元昊!”
“好听!元昊啊,我是姥姥,看看我。”
“母亲,快让我抱抱。”“哈哈!果然长的俊,元昊,我是你姨母,叫姨!”说着,紫嫣在元昊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瞧你,轻点,看都亲红了!”王氏责怪道。
就这样,一个姥姥,一个姨母,你抱过来,我抱过去,喜欢得不忍离手,直到最后才依依不舍地递给丫鬟,哄元昊睡觉去了。
“母亲,此番回来,要多住些时日,以慰女儿思念之苦。”狐女道。
“谁说不是呢,离开乡下到那京城,倒是见识了大场面,但回过头来看看,还是觉得老家好,这里许多情分是割舍不下的,既然回来了,就不急着回去,我还要多抱抱外孙呢。”
“母亲,我想给元昊办个满月,一起热闹热闹,添些喜气,你说怎样?”
“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多发些请帖,w.knshu办的场面大些,给我外孙壮壮威风!”
狐女最后说:“母亲和妹妹远途劳顿,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这些事情我自会安排,到时候你们来就是了。”
王氏和紫嫣便起身告辞,院子里遇见董家的人也都热烈地聊上几句,董生将她们送出门外,眼看着乘上马车一路远去才转身回了家。
这一天,正值元昊满月,府县两衙专门派人送来贺礼,当地的乡绅富户,董家的亲戚族人,知己的乡邻,都前来道贺。“董家客栈”也关门歇业一天,简生带了一干人等,只留两个小厮值守。一时间,董家门庭若市,迎客的,接礼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董家大小屋内,回廊下,院子中,都摆满了酒席。此番专门聘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厨子掌勺,鸡鸭鱼肉,各色菜肴一应俱全,八碟八碗,摆满方桌,满院子飘香。
依照习俗,男宾女宾分席就坐,且每个桌都依长幼定了座次。辈分最大,年龄最长者念了几句贺词之后便宣布开席,一个个遂端起瓷白小酒盅一饮而尽。
宴席进行到一半,狐女抱着元昊登场,紫嫣在一侧相陪,后面跟着两个丫鬟,每到一桌,都会惹来一阵欢声笑语,有夸水嫩的,有夸白净的,有说睫毛长的,有说鼻梁高的,等等,不一而足,总之都是喜庆话。
元昊在那眉心点了一颗红点,不哭不闹,偶尔还咿咿呀呀来上两声,引得阵阵大笑。董家人笑了,狐女董生也笑了,王氏紫嫣笑了,简生也笑了,这笑声在董家上空久久飘荡,随风传的很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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