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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文秀猛听女人说了这句话，怔怔的愣住了，女人就叹口气说道：“唉！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有房子住就算有了家，可是年龄越大倒越觉得房子对人的意义简直太小太小。家……现在对我来说，家的意义就是人。这个人就是你……老皮，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皮文秀这才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一阵感动又是一阵愧疚，再加上他也明白女人的病情不容乐观，对于她最后的时刻也萌生了浓浓的不舍。就揽住了女人已经因为这段时间的化疗更加瘦得可怜的身子轻声说道：“是啊！人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前也许真是因为年轻，而且咱们俩从一开始结婚到现在，都一直是两地生活，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五十岁之后，还真是越来越眷恋两个人互相依靠的感觉了！秀英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尽量多的抽时间陪你的！你知道，我大小是个市委书记，工作还是很繁琐的，总这样跑来跑去的不方便不说，耽误在路上的功夫就让咱们俩少团聚多长时间啊！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新平安置了一个舒服的住处，等你这个疗程的化疗做完了，我就把你接过去跟我一起住，这样我就可以每天回家陪你了，你开心吗？”
曹秀英惊讶的张大了嘴，半晌才摇了摇头说道：“老皮，我一定是听错了！你怎么会让我到新平去呢？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唉！你这个傻瓜呀！哪有男人不愿意老婆跟在身边，情愿自己打光棍的？以前咱们俩都有毛病，你承认不？算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秀英，都老夫老妻了，无论谁对谁错，这辈子总要相依相伴走到头的，能相聚就是福分啊！”皮文秀喟叹着说道。
曹秀英已经激动地热泪盈眶了，她用大夏天依旧冰凉的手拉着皮文秀的手说道：“老皮……你说的对啊，咱们俩……这辈子……唉！谢谢你终于能够愿意跟我在一起了！不过，相信我也不会再拖累你多久了，等我走了，你呀，就解脱了！”
皮文秀身子一震，把手一翻紧紧攥住曹秀英的手说道：“你乱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认为你是个拖累了？咱们俩一定能携手走到白发苍苍的，你少用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曹秀英含泪点头说道：“嗯，老皮，我不说了！不过我倒是真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说的，你能够认真的听我讲，不发火吗？”
皮文秀温柔的说道：“你说吧，我保证不发火认真听。”
“呃……老皮……”曹秀英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迟疑着开了口。
“虽然你一直对我说我的病做完化疗就没事了，其实……我明白的！”女人仰起头，她的眼睛在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这几天晚上一睡觉，我就觉得我浑身疼痛，有时候就好像有好多条虫子一起在咬我……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女人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却一直没有哭，只是执拗的盯着皮文秀的眼睛，而她眼睛里闪烁的亮光却极像一簇在风中摇曳的烛光一般，虽然明亮，但是极不稳定，带着一种悲壮般的危险。
“秀英，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哎呀，咱们现在就去告诉医生，看他怎么用点止疼药吧，今天晚上可不能再让你忍受了！”皮文秀失声惊叫起来。
曹秀英稳稳的拉着他的手摇了摇说道：“不用了老皮，我已经跟医生说过了，他知道的。刚刚你回来之前他们已经给我用过止疼药了，但医生说这种药有成瘾性，不让我多用，虽然不能维持到天亮，我忍忍也就过去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老皮，你耐心听我讲啊！我想说的是，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虽然咱们俩这辈子不算如胶似膝，最起码也能算得上是和和睦睦的了对吧？我这一走……老皮，我知道你被我照顾惯了，自己连饭都不会做，所以，我想说，我走了……你就跟鸽子妹妹再成个家吧！”
皮文秀又是惊愕又是生气，甩开了女人的手气哼哼说道：“我刚刚才说让你不要胡思乱想的，你倒越想越出奇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怀疑我跟乔东鸽有不正当关系啊？老扯这个有意思吗？”
曹秀英今晚却十分的执着，她看皮文秀生气了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赶上一步又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误会了老皮，我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以前我疑神疑鬼的不放心真的是很傻，但我现在说的话可没有一点讥讽你或者是怀疑你的意思！老皮，老皮……老皮！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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