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伏听后,仰头高亢喜道:“殿下,狄伏忠心耿耿,那叶参商如今确定已是奸细,自是勾结了血手帮他人,趁我不在放火锦鲤苑......”
不等狄伏说完,站在他身前的应我行打断道:“但是,我行有些疑惑。前些日,狄大人遭血手帮舵主血菩萨刺杀不成,身受重伤。但血手帮向来刺杀之前会告知,从不刺杀不告知之人。平辽上下俱不知夜清要杀你,你那日真如你所说是遭她刺杀?”
狄伏目光冷冽望着应我行道:“血菩萨刺杀我岂会有假,至于未曾告知,这我怎知。但悬赏令在此,必然不会有错!”
应我行转身对上座的燕王道:“殿下,江湖皆知,血手帮舵主血菩杀人前所颁布的悬赏令俱是黑色!”
“先生何意?”狄伏不安道。心思急转之下,他仿佛也发觉了蹊跷,可已来不及。
应我行未开口,门口先传来传报声——
“报!”话音刚落,外面跑进一名军巡铺小旗道:“此次火因根据锦鲤苑几名家仆所言,可推断是他们的家主肆意烧纸所致。”
“满口胡言!”狄伏起身呵叱道。那些个家丁前些日就有异常,如今又落井下石,待他回去看不一个个扒了皮。
“传人证。”燕王正襟危坐严肃道。鼻息浓烈,整个屋子的人都感觉又回到了白日时分的闷热。
人证未到,奉命捉拿叶参商的锦鲤卫们却先到了。
“属下等人去了叶参商所居茅舍,到达之时茅舍大火肆虐。叶参商全身多处烧伤,不知生死。”
“先抬去医馆整治吧。”
听完众人言辞,虽然应我行未明确点破,商扬心中也已有了清晰判断。目前为止全是狄伏一人指控叶参商为奸细,所呈证据虽然真实,却矛盾突兀,狄伏又不能解释清楚。比起叶参商是奸细,反倒狄伏更像是栽赃。若叶参商乃血手帮奸细,如此粗心又何能当得奸细;若狄伏是血手帮奸细,这些悬赏令他自是能轻易获得并能颠倒黑白。再者,茅舍这一把火,叶参商生死不知,更是让狄伏所言死无对证。而两处起火之地,又恰好狄伏皆来过。
燕王正思索间,锦鲤苑那边的人证也到了。狄伏的几个家奴一致指证是狄伏在锦鲤苑肆意烧纸,才导致的这场大火。
奸细之事虽不能定夺,但烧毁他锦鲤苑已是铁板钉钉。商扬寒声道:“将狄伏羁押入平辽大狱。”
“不——殿下慎思啊!此事必有蹊跷!殿下——”
随着狄伏的不甘与咆哮,锦鲤苑大火案告一段落,血手帮奸细案也进入掌控范围。屋外雷隐隐,凉风袭鼻,商扬顿觉呼吸通畅了许多,不觉有那么烦闷了。
不多时,大雨倾盆,暑气顿消,平辽城内额手相庆。
燕王望着甘霖神清气爽,背对着身后的应我行道:“本王此次处置可有纰漏?”
清癯儒士轻轻一躬道:“殿下圣明!奸细之事被狄伏闹到明面上,使得近日来人心惶惶,不知那叶参商又该如何?”
“若他被烧死则厚葬。若还活着便加赏以洗冤。免得众人寒心,让齐王钻空笼络去了。”燕王沉思道,“奸细之事必须回到暗中调查。重点就是狄伏。”
一夜潦雨磅礴。
浑身被烧得焦黑的叶参商被水花砸醒,撑开双目看向周围。身边两名锦鲤卫正躲靠在一处狭小的屋檐下避雨。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避雨的这俩损货,竟独留自己在雨中淋雨。
“韩远,这小子狄大人看着厌烦,让他多淋点雨。”一名高瘦小眼模样的说道。
对面那矮胖眼大模样的直摇头道:“韩长,殿下可是命我们将他送到医馆整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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