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岩道,穷途极恶狱第三战场。每日在这里发生的争斗,其数量仅次于落日崖与不归原。今日,在这里,数十囚徒与凶兽聚集在此,展开鏖战,而与之对阵的对手只有两名。
仅仅两名,已令一众恶徒凶兽穷于应对,左右支绌。
这是两名不平凡的高手。
两名视绝狱如无物的强者。
刑镰破影缠绕着黑色的雷电,每一次挥动都奏起“兹兹”轻响,每一次挥舞,都有肢体皮肉脱离它的主人。
镰刀几乎成为冥界的招牌武器,冥界的镰刀不好应付,冥帝的镰刀更是猛如饿虎,迅若猎鹰。冥界的镰刀不易阻挡,冥帝的镰刀更是防不胜防,鬼神辟易。没有谁可以忽视冥帝的镰刀,亦如没有谁敢轻视历代冥帝,尽管,关于冥帝出手的记载愿少于其他七界任何一位帝王,但依旧没有谁胆敢轻视冥帝,包括七界帝王。冥帝出手,天地失色,苍穹俱惊,从没有冥帝战死或战败的记录,尤其冥界之内,绝没有冥帝不敢踏足的领域;绝狱,拦不住冥帝;冥帝,也绝不会败。
五道黑芒穿梭着,所过之处血花绽放,这是狱门姐妹之首,狱门黑冥的独门奇器——彼岸;登渡彼岸是解脱,奇兵“彼岸”带来的亦是解脱,死在狱门黑冥手下同样是解脱,永恒的解脱——永不超生。
一名凶徒偷至狱门黑冥身后。狱门黑冥眼露寒芒,转身,左手掠过,一颗头颅飞起。偷袭杀不了强者,冥界也没有弱者,尤其是死狱“看守者”——狱门家。
凶,绝,狠,残;这就是死狱囚徒对狱门家的描述。也唯有如此,狱门家才有能力世代镇守死狱,威慑狱内近百万穷凶极恶之徒。但真正厉害的,还是狱门家的独门绝技——一气贯九脉。
刑关与狱门是世代镇守双狱的家族。狱门家真身乃九首之蛇,刑关家真身则为三头恶犬;但与九首蛇一体九魂不同,三头犬之三首其实仍是一魂,只是一魂化三,令主副魂体分开修炼而已;此法虽分化实力,但三魂可分亦可聚,一旦三魂合一,其实力将呈数倍递增,而且聚合之后也并不妨碍日后再划分为三,这便是刑关家“一气三元”之异法。
与刑关家不同,九首蛇之九魂本是独立个体,自然无法合而为一,但狱门一脉有自己的办法,他们的“一气贯九脉”之法。将九魂之修为全数贯入一魂体内,尽管不能长久,但其爆发的威力却远胜刑关家“一气三元”的手段,没有谁敢同狱门家比拼修为,打消耗战;即便刑关家也不敢轻易尝试。你敌得过一个,却未必敌不过九个。
如今,这威震冥界的两大强者联手硬闯穷途极恶狱,虽是游刃有余,眼中焦虑却是愈沉愈深,眸中怒火亦是愈燃愈烈。
再战一阵,冥帝离阳眼神一厉,一式逼退来敌,刑镰杖尾猛击地面,霎时,黑云压顶,云中底层俱是一声“怒吼”,这“怒吼”响彻九天,却又似来自幽狱;紧接着,万钧怒雷轰然穿云破地而出,自半空交汇,连成一片涤荡八方。惊呼惨嚎不止,围攻的囚徒凶兽豁尽全力,四散而逃;然而,雷电来势更迅,青黑雷光过处,实力稍逊者,顿时消失在一片青黑之中;实力稍强者,亦皮肉焦黑,拖着残躯落荒而逃。对这些高手来说,活的越久,实力越强,就越是惜命。活着总是好的,尤其是对穷途极恶狱的生命来说,尽管生活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使得他们并不容易死去,但,这不等同于不死;也不代表他们感受不到疼痛;活着总是好的,尤其在这里,在这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世界里,生命尤为珍贵。
能活着就绝不寻死,尽管活着也未必轻松,但活着就有出去的希望,尽管每个囚徒都认为自己不凡,尽管,从没有囚徒能逃离这里半步;但,能活就绝不去死,拼尽全力也要活着,哪怕,只为了一个几乎无法达成的卑微希望。
敌群退尽,冥帝离阳眼中却不见一丝轻松,手中刑镰握的更紧,手指透出苍白之色。他眼中除了担忧,更多却是挣扎。他在挣扎,在彷徨。
狱门黑冥看到了离阳眼中犹豫,深吸了口气,道:“再走一阵,若还是找不到,陛下先走,我留下继续找。”
“黑冥你......”离阳欲言又止,垂头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己小心。”
“谢......”
“吼——————”
狂怒的龙吼盖过了狱门黑冥的声音,冥帝离阳与狱门黑冥惊骇的抬头,天边,一颗暗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忽的,这太阳改变了异动的速度与方向,流星般“坠”向冥帝离阳狱门黑冥所在之处。
冥帝离阳与狱门黑冥瞪大了双眼,眼中闪过惧色,齐声叫道。
“‘炎日之坠’!飞龙台顿!”
飞龙台顿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作为穷途极恶狱内的一方霸主,从来没有谁敢未经它允许,在他的地盘上放肆;即便是其他十几个与他平起平坐的狱中大佬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但今天,他的领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不知死活的“宵小”践踏着,先是那个混在穷途狱内不知所谓的狱王和一个外来的小辈大打出手;现在,又有两个高手闯进这里,在他的地盘上大开杀戒,丝毫不把他这个“统治者”放在眼年内;但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后两个闯入者的手段像极了冥帝与死狱“看守者”。
讨厌!
讨厌的气息!
讨厌的身影!
一切的一切都令飞龙台顿感到异乎寻常的愤怒。
小气飞龙台顿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愤怒中的飞龙台顿唯一保留的想法。尽管他感到他的生能将走到尽头;尽管,他已不如从前那般强大。但他不会退缩,他要战,也必须战。
霸主的威严不容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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