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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局长没再解释什么，而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才明白，原来林晴雯因为父亲的事，一直在误会和责怨程局长。
敢情这林晴雯不是来看望程亚梦来了，而是来冲程局长兴师问罪来了！望着激动的林晴雯，我当然不能任由她继续下去，我走过来，轻声劝道：“晴雯，现在不是谁怨谁的时候，程亚梦这个样子，程局长很难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林晴雯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在短暂的探视之后，借口离开。
程局长和我一起将她送至门口，程局长望着她年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诸多疑惑，但我没有追问。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读懂程局长的苦衷。
送走林晴雯后，我正要返回病房，程局长伸手拉住了我，突然说道：“我想，我想送程亚梦去美国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把握住！”
我稍微愣了一下，道：“可以一试。什么时候出发？”
程局长道：“越早越好！我马上去办手续，今晚12点有一趟去美国的飞机，我们能赶上！”
我犹豫了一下，道：“那我跟着一起去！”
程局长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对于程局长的反对意见，我心里有些不爽。
我料想他又要拿什么‘大局意识’来为我做工作，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程亚梦的病情，已经遮盖了一切，对比于程亚梦来说，什么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程局长道：“这次去美国治疗，你阿姨跟着去。还有，我会派两个人一起过去。初步定为，张华强和齐处长。”
我一愣：“什么？让张华强去？”
程局长点了点头：“不错。也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我又脱不开身！”程局长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眉宇当中绷现出几丝别样的忧虑。
我道：“张华强，怎么能让张华强去？不行不行！他不能去！这是一个没有组织纪律性，更没有大局观念的人，我最了解他了！如果让他去，也许----”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觉得难以启齿。
程局长反问：“他没有大局观念，难道你就有吗？”
一句话，把我将在原地。
程局长转身走开，很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任何人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我叼了一支烟，心里五味儿翻滚。
一辆帕萨特2.0径直驶进了医院院内，在停车场停下。
我一眼看出了这辆车的身份，它的主人急匆匆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仍然是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年轻的脸庞，显现出一种特殊的成熟。坚韧的脚步，预示着他高大的身影。他的年龄与肩膀上那银光闪闪的两杠四星不太匹配，但是他那种自然流露的风度和气宇，却仍然令人望而生畏。
久违的齐处长，带着一副略显深邃的目光，在我面前停下。
我率先开口：“齐处长，你过来了！”
齐处长微微地点了点头，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安慰道：“小赵啊，节哀，节哀。相信情况会好起来的！”
我悲极生笑地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
齐处长问：“程局长呢？”
我道：“刚进去！”
齐处长正要朝里走，我冲他喊了一声：“齐处长，等一等！”
齐处长止住步子，望着我。
我直截了当地道：“程局长想让程亚梦去美国再找找希望！”
齐处长道：“我知道。程局长刚才打过电话了！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在医疗方面，美国比华夏要发达一些，试试总比干等着，要强的多。”
我皱眉道：“问题是，问题是程局长他，他不让我去！他宁可让张华强去！”
齐处长再过来将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安慰道：“程局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放心，有我在，还有由阿姨在，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而且，曼本瑞在美国很熟，认识很多专家！”
我支吾道：“但他为什么不让我去？”
齐处长仍然是重复道：“他有他的安排，和想法！”
我再无语。
齐处长走了进去，我却没有勇气迈开步伐。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被程局长抛弃的人，自己的爱人自己无法陪伴，反而让张华强那个混蛋陪同，我实在是想不通。
尽管，处于理智来讲，我能明白程局长的用意。
我在外面连抽了三支烟，在院子里徘徊想象，一个硕大的压迫心血的疙瘩，难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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