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比你哥知道的还早。”
“是。”程愿原本只是猜的，没想到沈迪承认了。
“替我告诉你父亲，有些东西该还了……”说着程愿起身，在不远处等着的吴妈快速过来扶住她。
“你很爱许谏宸？”沈迪站起来追问她，这一次他没有称呼“我哥”，而是直呼许谏宸。
程愿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这辈子我得不到幸福，他也会得不到幸福。”
他说过，“有生之年，我等你。”她深信不疑。
这个答案落在沈迪的心底，他知道，他连最后一丝幻想都被掐灭了，残忍的。
***
程卓尧从主治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的时候，让秘书安排了一次和许谏宸见面。
许谏宸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私家医院的高级病房。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道管子，脸色发白。因为病势越来越严重，程愿不顾他的意思，直接安排了住院，而他也没法子拒绝。
“程主席。”许谏宸生疏的称呼。
“我恨你父母，尤其是你的父亲。”程卓尧躺在床上，看着许谏宸，嘴角是一片冰凉。
“我知道。”
“可我时间不多了，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所以靠近小愿，是别有目的还是你愧疚想替父亲偿还她什么？”
“我只比她早一天。当年这件事掩藏得太好，我一直有怀疑，但是调查无果。”
程卓尧想起第一次见许谏宸的时候就有想过，如果这个男人不是许渭的儿子……那么他真的是他心目中称得上是完美的女婿了。
成熟稳重，做生意深谋远虑又有魄力，有他在程愿的身边，他可以很放心。
“我时间不多了。你和小愿也结婚了，孩子也有了，我知道，只要我死了，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小愿从小对于感情方面就很薄情，不是因为她真的薄情，而是她因为智商和情商得不到平衡的缺失，她只是知道别人对她好，她就得加倍还回去，可她又不太爱懂得如何去还那样的恩情，所以她喜欢一个人，也不希望有人对她太好。
小时候我很担心她，担心她长大要如何去社交，可没想到，长大后她学会了等价交易，所以她在美国混得如鱼得水。我后来想想其实这样也好，不用付出真心，就不会被人伤害，而我也一定尽我所能，在死之前替她找到一个能陪伴她后半生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对你动了真感情，把真心也交出去了。而且还是交给一个杀母仇人的儿子。”他的声音很轻，早就没有了那种往日的霸气凌人，提起女儿的时候，眸子中也难得显现意思温柔。
“我爸当年那些事，我很抱歉，虽然我不知情，我什么也没做，但是我是他儿子。即使我不想承认，可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脉，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想去狡辩，不关我的事，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该我去承受。
“你有多爱小愿？”程卓尧看着他问。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等她。”
“她的一辈子你负责得起吗？”
“我爱她，我要她，我还要我的余生里都有她。”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肯定。
程卓尧就这样看了他许久，空气就像是静止的，只剩下腕表秒针走动的细微声音。彼此之间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大概十几分钟后，程卓尧闭了闭眼睛，“去吧！照顾好她，她一个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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