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的毒已经解了?我不用死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那毒本无解,现在也只是解了七分,可暂保你一时性命无虞。但你从未习武,以你的现前的体质,哪怕这毒只剩下三分未解,假以时日也会夺了你的性命。”
“那我现在还有多少时日可活呢?”
“大约七天吧,七天之内必死,本来此毒就是在你病弱之时提前发作的,我私自取了你随身携带的手札内的那瓣雪莲替你解毒续命,但因你中毒时间太久了,本来这花便是此毒的解药,虽不知你从何处寻得,又为何明知中毒却不解毒。”
“这花就是解药么?原来如此,七天就七天吧,月月已去,活着不过是为了一个执念罢了。”
安听晚说完又暗自想到:是苏凉吗?早知我此行会中毒,所以才故意让人把手札和解毒的花给我么?可又是如何料到我会遇见一心堂的人,若是没有遇见岂不是拿着解药却白白等死么?
“不过你也别丧气呀,虽然花已经用完了,但这天底下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能为你续命,比如,我看你我有缘,不如你也拜入我们一心堂,当我的大师兄好不好。成了一心堂的弟子,就可以学习门内秘术,这样什么毒都奈何不了你了。就是吧唯一无聊的是,每个弟子至少得在堂内修习医术至少十年,完成考核,方可下山,入山门看缘分容易出山门难啊。”
“我从未想过,而且我还有不可不做之事……”
“啊,这个嘛,你先别急着拒绝啊。我呢,算命很厉害的,不如我们打个赌,七日之内你会回来的哦。”
“哈哈哈,好吧,我信你,但是我现在必须下山去见一个人,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见完后会回来的,你自然也不必着急。”
“是啊,我不着急,倒是没见过这么不在意自己命的,那你要见的人肯定比你的命还重要吧。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哦,大师兄。对啦,师门是不让和外人讲有关我们堂内的事情的,虽然你一定不会讲,但是吧,还是得转达师傅的嘱托,那师兄你记得保密哦。
师兄,一路平安哦,拜拜,那么说好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做我的大师兄哦。”
“再见,你也要听师傅的话。”
安听晚摸了摸怀中的手札,暗道:“苏凉?苏不易?你究竟打算干什么?月月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ukansho这次我必要算个清楚查个明白!”
无相道内,苏不易看着远去的灰榫,垂下了眼睑,叹了口气:“这一天终于来了。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生而为人却忽略了一个道理:虽无人不执着于真相,然则一个人若是一旦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那就再也回不去一无所知的时候了,哪怕装也没办法装出全然不知时的那般不在意。平静的不是水面,水是活的不是死的,正如浮在表面的一张被水浸透却勉强不肯撕破的油纸,有些东西看似坚固,实则不然,正如有些关系,看似亲密实则如这张纸一般,随便一方轻轻那么一扯,便直直裂开,再不复从前。
苏不易微微顿了一下,又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目光回头望向桌子右侧,只有他自己看的到,那里有位身着白袍端正坐着却并未饮茶的人,眼角眉梢挂着一抹温和又冷漠的笑意……也许只是他恍惚了。
“所以呢,你想好了么?要真相还是要眼前的平静,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幸事。发生过的事便无法挽回了,阿秀是,月月是,仇恨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值得铭记的事情,一旦你拿起了它,便心里再难放下,自以为这一生报仇才是唯一所求,再看不见其他。恨着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报了仇其实也不能让你感到多么快乐与轻松。甚至最后兜兜转转却悲哀的发现,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知在问谁,抑或只是自问自答罢了,是当年的苏凉还是如今的苏不易呢?也许是此时此刻门外突然出现的一位故人——安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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