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双方交流没有障碍,但互相的戒心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衣着打扮来看,猎户们古朴原始,麻衣草鞋,兽皮绑腿,皮肤黝黑,行囊累赘,毡帽破旧,武器简陋,那箭头颜色黄白古怪,细看才发现竟是骨头所制。
但看几人身量体格,却和赵刚看过的“清末照片里的古人”天差地别,大概率也和那洒落万界的“龙裔”血肉有关系。
魁梧,高大,精悍,人均“鲁智深”“武松”的身板,猎户手里那柄猎叉有没有三五十斤重不知道……但仅是那支“骨箭”拇指粗的箭杆在弓弦上嘎吱轻颤,就让赵刚就丝毫不敢放肆,双方相距不过三十米左右,背后又是悬崖,他一点不怀疑这玩意能让他小命玩完!
猎户眼里这个陌生人也很古怪。
短发缭乱,面皮白净,手脚纤细无疤无伤,手里拿着一个方块反光物体,一身质地极好的衣服形制怪异,短袖就罢了,居然只穿着短裤,脚上一双怪异靴子不沾尘土,都不知道这人如何在林中行走才能维持这般洁净。
擎叉的猎户慢慢靠近,眼神非常凶狠,却也带着警告,赵刚识趣举手行法军军礼,一脸无害笑容。
在呵斥下转身让对方确认没有藏着什么武器后,另一名猎户放下猎叉,迅捷的冲上来夺过赵刚的手机,又是摸又是敲,但奇怪的是之前明明看这东西亮了,现在在他手里却没有丝毫反应。
--其实是赵刚之前为了省电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几位是村里人?”赵刚死猪不怕开水烫,举着手,扭头对拿手机的青年猎人笑道。
猎户们面面相觑,却听身后一开始问话的汉子沉声说道,
“是又如何?你到底是何人?”
弓弦嘎吱声消失了,赵刚松了口气,举手缓缓转回身,看着拧眉瞪眼的中年汉子一字一句回答道,
“天!外!来!客!”
本已放下的猎叉豁然举起,快得看不清,刺到喉前抵住赵刚皮肤。
远处两个中年汉子也同一时间重新弯弓架箭,弓弦满如圆,这下倒是没有嘎吱声了,但那迫人胆寒的杀气却让赵刚从头凉到脚,整个人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
赵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冷汗从鼻尖滴下,
“我叫赵刚,不是坏人!几位壮士万万不要冲动啊!”
言而总之,初来乍到碰上四位原住民的赵刚,确实解释不清自身来历,他身上的许多古怪也让猎户们不敢轻易处置。
警惕肯定是有的,人类对未知的东西第一反应都是如此,但常年游走山林的猎户到底不是胆怯之辈,试探了两次赵刚的实力,就决定把他带回村子,交给村长再说。
下山的路很难走,赵刚毫不作伪的“孱弱”让猎户们暗暗皱眉,快到村子时,本来白净整洁的他已经摔得跟泥猴一样狼狈,膝肘磕擦也就罢了,脑门还跟树干亲密接触,撞出一片很明显的淤青肿包。
“银杏村”临河而建,屋舍繁多,平和朴实。村外滩涂开垦成田垄菜圃,果木相隔,纵横齐整。
田间地头的汉子使用石木农具,中年人普遍健壮魁梧,唯有老幼瘦削,却也身形颀长手大脚大,庄稼长势丰茂,却有青有黄,赵刚听着只言片语才惊讶发现这些谷物居然一月一熟,产量惊人。
下游河边多是稚童嬉耍,妇人浣洗,捶打声,谈笑声,离得远了听不真切,但能看到宽大裙裾也掩不住女子妇人的高挑身段,绰绰步态。
赵刚被青年猎人推了一下才踉跄几步,一脸讪讪收回眼光,掩藏好枭雄之相,抬头看向村子中央那片华盖。
银杏,叶如扇,对这种树赵刚并不陌生,但像眼前这棵却让他又一次感到震撼。古木参天有点夸张,高度约有十层楼吧!但怪就怪在这树是“横着长”的,树冠如伞盖,将方圆近百米的范围笼罩其下,几乎有一栋房子粗的主干上,还缠绕披挂着“经幡”“符箓”一样的麻绳,风一来就和树叶一起哗哗飘动,充满神秘气息。
进村时,垒土墙没什么好看的,但在粗糙的“城门”雨檐下,门柱前一边一个立着两座色彩斑驳的陶制将俑,怒目獠牙,狮鼻阔口,盔甲华丽拄立大刀,三米多高,形象非常魁伟凶恶。
最最最特么诡异的是,赵刚很明显看到两尊将俑那黑色的陶彩眼瞳一直盯着他,这不是他的错觉,他发誓!
猎户们不止视而不见,对他的吱哇乱叫也全当听不见,强行押着他进了村子。
街道夯实,院落井然,穿行直到银杏树下那做唯一的房子前,领头的中年汉子才扣门请见,不多时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应该就是那位村长。
照例又是一通盘问,赵刚还是那些车轱辘话,场面又陷入了僵局。
老人家摩弄着光滑的手机屏幕,脚边坐着一条黄狗吐舌望着赵刚,黄狗的体格倒是很普通,并没有长成狮子大小。
“小郎眼神清明,身体康健,不似疯言疯语之人,却非要称自己为天外来客,这倒是让老夫想不明白了!”
赵刚被黄狗看的不太舒服,也不知是不是神经敏感,他从村口将俑那开始直到进村子,都感觉环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桎梏感觉。打个比方就像坐地铁时肚子咕咕叫想拿刚买的零食吃,但潜意识会告诉你地铁里不能吃东西一样。
“村长大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您还不信,那我也可以再做一次证明,不过提前说好,一会我会从手里变出一把木剑,还请诸位不要太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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