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良回到自己房间,连夜打点行李,次日天蒙蒙亮,礼貌性地给异世界大伯打个招呼,便背起行囊,一手牵着崽崽,一手扛起钓鱼竿,晃晃悠悠地朝郭北县去了。
郭北县离陈家庄不远,也就几十里路。陈子良清晨出发,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当天傍晚抵达郭北县城。进去后一路问询,才拿着陈太安写的书信找到县城里的朱家酒楼:开这酒楼的朱老太公朱正,正是陈五爷的老丈人——老太公早已仙逝,现在酒楼由其长子朱昱经营。因为朱家是离陈五爷乡宅最近的亲戚,所以现在只是理论上代为照料陈五爷的乡宅。
因为陈五爷生活非常不检点,郭北县的朱家对陈氏可相当不待见——可即便如此,当朱老爷对上自己这远房外甥澄澈的双眼时,还是太息一声。
“娃啊,听劝,那宅子官府收就收了,别一时年轻气盛,拿命去开玩笑……”
“舅舅您这就说笑了,我已经被我大伯家撵出来了,如果不要这宅子,可真的露宿街头了。”话虽如此,陈子良依旧嬉皮笑脸的,“再说,我五大伯都能在那活这么多年,我肯定也没问题的!”
朱昱当即变了脸色:“你小子年纪轻轻,气血正旺,就不怕死在兰若寺女鬼的床上?”
但朱老爷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是没吓住陈子良。
“我有需求我自己可以解决,怎么可能随便钻那种地方——您看啊,兰若寺虽说凶险,但只听寺内留宿人暴毙,未闻有谁路过鬼寺还非命的——这叫什么——这叫人不犯鬼,鬼不犯人——我不去招惹兰若寺的脏东西,它们肯定也不会来找我麻烦嘛。”
陈子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朱昱看这狂生是铁了心要去送死,那也懒得说了,安排陈子良今晚且在酒店住一宿,明日天亮了,再点些胆大的家丁带外甥过去。去前,朱昱又叫来陈子良,与他叮嘱。
“你那五大伯的乡下宅子,是早年间跟一起跑商的杜家合伙修的,所以院子里有两栋屋,东边靠山那栋是杜家的,西边靠路的才是你家的。兰若寺闹鬼以后,杜家举家搬离,又舍不得宅子地契里带的田产,因而把田租分一部分给你五大伯,托他帮忙照料房子和田产——你既执意去住,那也麻烦你照料杜家的房子,替人行个方便,又赚点零用,可好?”
“这倒无妨……啊,舅舅,还不知我五大伯家的鱼塘和田地都在什么地方呢?”
“鱼塘在后院,你去了便能看到——田地嘛,就在县城近郊,因为离兰若寺更远些,佃户倒也不少——你今天去安顿完,抽空就来看看吧。”
于是陈子良告辞启程,于正午抵达自己白捡的二手房。朱家家丁们送陈子良到了地方,甚至没有停歇,旋即往回仓皇逃窜。
陈子良不管他们,只是傻站在院外,憧憬着以后在这当小地主的独立生活。
他敢来这里住,没有什么金手指的底牌,没有什么绝对理性的分析,唯有对刺激生活的一时之快罢了。
虽然说起来很降智,但是,和兰若寺一众妖魔鬼怪做邻居,那可是超酷的好吧!
这里无人敢来——他再没有异世界伯父母的白眼和管束,他再没有异世界堂亲的呼来喝去,完全地经济独立,完全地娱乐独立,爱钓鱼钓鱼,爱斗蛐蛐斗蛐蛐,兴致来了,就是大半夜听着钓上来的MP3引吭高歌,都不会有人来投诉他——第一次,非常宝贵地,陈子良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独立生活。
带着满心欣悦,陈子良徐徐走进院中,进而徐徐步入陈家的房子,一路上下打量,好生端详。
陈家和杜家的房子都是典型的南方土宅:青瓦土墙,大致是个长方体,中间最为宽大的为祭祀祖先神灵的堂屋,两侧稍微窄小的,上部需要搭梯进去的,是储粮的库房,下部摆着旧床长凳和火盆的,才是集会客休憩于一身的卧房:陈五爷家虽没人科举,但也爱装斯文,在东侧卧房的耳室收藏了许多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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