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他摸到了火车站,准备扒货运火车。夜晚的火车站很安静,只有猫头鹰稀稀落落的叫声。他偷偷溜到发车的地方,找了一辆去BJ的火车。他这么干已经好几次了,但每次坐火车到一半就会被人发现,并被赶下车。对方不送他去拘留所或者少管所已经算好的了。他用能力撬开了门,心安理得地在快递箱里睡了一夜。
醒的时候所幸列车没有到站,他偷偷拆开了几个快递箱,里面有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下几罐八宝粥和几包火腿后,他觉得这里宛若天堂。
没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只是顺从活下去的本能。
吃饱喝足后,男孩决定跳车,他感到火车的速度变慢了,如果不下车的话,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他用能力打开这节车厢的门,像进来时那样,他在这对快递箱中找到了一件羽绒服的快递,把羽绒服垫在一个大的快递箱里,把快递箱推到门口,自己钻了进去,接着晃了晃。他从火车上摔到了一个树木丛生的小山坡上,眼前有些晕眩,耳边像是有什么虫子在叫,喉管深处有铁锈味的液体上涌,他生生抑制住了这种呕吐感,带上破烂的纸皮,穿上羽绒服,沿着铁路走向目的地。
快到市区内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男孩只好走快一些,心里想着今晚去什么地方留宿。
雪越下越大,天也快黑了,男孩的脚已冻得发紫,他的鞋早就跑坏了,只剩下一只穿在脚上,摇摇欲坠的。他的脚上新伤与旧痕交织,血应该被雪冻住了,他想。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又有些快乐。
前方走过一个女孩,大约十多岁光景,她撑着一把纯黑的大伞,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敞穿驼色的羊绒大衣,蹬着一双长筒靴,边上有一圈白色羊毛。
男孩有些恍惚,他向前走了两步,却脱力摔倒在厚而软的雪地上。
“梅……”他用尽剩下的力气喊出那个名字。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完全陌生的脸庞上带着冷漠。他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夕阳中那女孩的双眼却是那样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澄澈而明亮,让他想起了山中盛开的白梅。
他终于失去意识,闭上了双眼。那个女孩看到自己的话,会困扰的吧,他想。
?
门被敲响,黎英葵放下茶杯,走到房间门口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愣住了。黎言扶着一个颤抖的男孩进了房间,把他搀到沙发上坐好。屋内开了暖气,男孩很快就不抖了,但双目仍然紧闭。
“他身上受了很多伤,现在应该有些低烧。葵姨你把毛毯给他盖上。我去煮一点姜汤。”酒店内有自带的厨房,黎言熟练地打开电磁炉,烧水,切了几片昨天做饭剩下的生姜,加到锅里,又加了点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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