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门上灯笼高挂。
持枪人站在灯笼下,黑衣,黑鞋,黑枪。黑色的眼睛里映着雪色,身后背着一个包袱,似在等少年,已经等了很久。
他还是如昨夜一般,如他身后的翠竹一般挺拔。
空气中传来特殊的味道。似药香,又似酒香。少年探出鼻息,贪婪的嗅着,腹中也不再那样饥渴。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似喝醉酒般。比小道上的烂泥还烂。恍惚间,竹门轻开。
竹屋,稻草。陈旧却也干净。少年就这样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窗外传来金丝雀的叫声,天已经亮了。
他想起来,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他挣扎,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直到额头渗出汗来,门被推开。
他假装未醒,想听听来人意图。可屋内很静。金丝雀也不再鸣叫。
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他闻到白粥的味道。门被关上,他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动了。
白粥旁边放着洗刷干净的衣裳,他狼吞虎咽喝下,有些意犹未尽。
金丝雀又飞了回来,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晾晒着各种草药,他随便抓起一把,却没有昨夜那种味道。他找遍整个屋子,却没有人。
厨房里,白粥香味更浓,他索性不去找碗,美美吃下一大勺。然后扔下几两银子。
屋外传来声音,苍老却雄厚,道:“一碗白粥可值不了这么多。”
他下意识拔剑,直到抓空,才想起已经没有剑。索性,他直接走出屋来。
他一眼就看到那杆熟悉的枪。此刻却孤独的放在一边。好在还有那只包袱。
他有些疑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暗喜。
老者道:“拿上你的东西,滚吧。”
他似乎没听懂老者的话,反问道:“他走了?”
老者有些不耐烦,骂道:“走了,滚。”
他不明白,他本以为他是来杀他的,可他却走了,悄无声息。这让他很愤怒。他自认为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于是他也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他又闻到昨夜那种酒香,药香,是从身边的老者身上发出来的。他觉得很舒服,像是在母亲怀里香甜的睡着般。
他本以为又会倒下去,可他发现这次没有。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续上一杯。给老者也续上。
拭净嘴角,他眯着眼,看着老者,道:“是你下的毒?”
老者道:“是。”
他道:“是你熬的粥?”
老者举着茶杯,道:“是。”
他突然笑了,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老者似乎并不惊讶,反问道:“我是谁?”
牧风也笑道:“你是你,一个会熬粥会下毒的老头。”
老者大笑道:“不错不错,确实不错。你当真有几分聪明,可比起百里炼的儿子还是差得远啦。”
他打开包袱,里面尽是些婴儿用物。拿出一只拨浪鼓,使劲晃了几下,说道:“采药人也当真不错,下毒救人的本事十个百里炼也比不上。”
老者惊愕,问道:“你居然知道采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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