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辉早就听王子美说过,此刻心中也是又惊又怒,不知如何是好。毕竟王子美说过,这条天规可是天庭执行最为严苛的,无论多硬的后台沾上即完。
那城隍虽有所准备,也是心中一惊,毕竟之前他可并不知道马英德还有这层背景,原打算直接拒绝受理此案罢了,不想这马鹤霖依然死抓不放。
但城隍还是冷冷一笑道:“若违此天规,任谁也难以包庇,又何必上我这里回禀,直接走你们地府一系向天庭禀报,岂不更加便捷?到时待天庭查明,自有神罚降下,何必我来多事?”
“县尊老爷说笑了,真要那样可就不好收场了,恐怕连县尊都要……我松亭判官司虽与贵山城隍司往来不多,但也并无什么仇怨,更何况马英德不过一个灵鬼阴兵,再说当年本就是他一时糊涂作下了错事,怎好轻易开罪。”
“那你们此来这是……?”
“君子不为己甚,这违反天条的大罪,自然不会牵连县尊老爷分毫,只要把那徐辉交予我们带走处置即可,若老爷舍不得,就让他二人当场比斗一番分个胜负输赢,有县尊老爷亲自看护评判,想必不会有甚差池。我这孙子打小执拗,总觉得徐府君当年胜之不武,偏偏转不过这个弯来,以致整日心神不定,有碍修行,若能顺利了结这段因果,小神感激不尽。”马鹤霖笑道。
马鹤霖这番话也算合情合理,不算特别过分,而且那松亭判官司在地府阎罗城中也是规模较大、职权甚重的衙门,不好轻易得罪。虽然地府不直接管辖贵山城隍司,可还是会有批语鉴定作为升迁参考,若是马鹤霖在判官面前使点小坏,从而传到阎罗王那里,也是不妙。
可那徐辉身后却是夜游神君力保,甚至可能还有泰山府君做其后盾。何况这马鹤霖明着说是公平比斗,可这徐辉刚刚升为二级灵鬼,又怎可能是那有备而来的马英德的对手?虽然在自己神域之内,不会让徐辉受什么重伤,可万一引起徐辉身后靠山不满,那可就坐蜡了,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城隍拿眼扫了一眼站在一边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徐辉,心里暗叹一声,得了,还是让事主自己拿主意吧!
城隍出言叫道::“徐府君,你意下如何?”
徐辉前迈一步,冲着城隍作一长揖道:“还请老爷做主!”
“这是你个人之事,本尊又如何做得了主,不过本尊先把话说在前面,无论你作何决定,本尊自会为你担待。”
“多谢老爷。”徐辉又作了一揖,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马家祖孙二人。
那马鹤霖面带微笑,尽管在这城隍神域之中神威内敛,却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坐在那里便给徐辉一种压迫感,不下于堂上城隍。徐辉略一抬眼,用余光扫了下那眼中怨恨不减的马英德,却好整以暇、恭恭敬敬地向马鹤霖长揖施礼,说道:“童山山神徐辉见过马执事。”
马鹤霖此时也忍不住拿眼仔细打量这徐辉,见其一头短发,面白无须,眼神却似乎有些坚毅之色,身穿一身旧儒服,好像衣服上还隐隐有些墨字,是什么道家符文不成?但又感觉不到有什么灵力。倒是没看过这种打扮得不伦不类之人,难道是佛门子弟?可说是和尚却又长头发,是头陀那头发又有点短,非僧非道非俗非儒,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马鹤霖这次带着马英德前来告状,也实属偶然。
当日马英德身死被带至枉死城,正在唱名报到之际,正好马鹤霖来枉死城公干,从那里路过,听到马英德之名,想起竟与自己的孙子名字一样,忍不住回头观望,正好看见马英德的面容。
其实马鹤霖身死之时不过四十余岁,当时马英德还是个怀抱婴儿,自然也不认得,但那马英德却长得颇肖自己当年的模样,这祖孙的血脉情分那是怎么也断不了的,自然上前祖孙相认。
二人相认过罢,马鹤霖便考虑让这马英德修炼《阴兵决》,争取成为阴兵,免得四十九天一过投身畜生道,本来还想找到马英德的两个儿子马大中和马大防,不过枉死城中鬼海茫茫,新死之鬼也没个名册,无从查询,因此也就罢了。
马鹤霖也考虑到,真要是凭着马英德独自在枉死城中修炼,四十几天也很难成为阴兵,自己当年可是花了数年才成为一级灵鬼,后来又是得了一番大机缘才有了今日的八品上神之位的,因此也豁出八品上神的老脸,向那主管枉死城投胎事宜的小吏求情,希望能多多延缓时日。
那小吏见八品上神亲来求情,也却不过情面,但又难违地府律法,因此也答应马鹤霖,只要马英德在四十九天之内能够引灵入体到一定量数,就能让他先做个见习阴兵,多给十年时间。至于马鹤霖怎么帮助马英德修炼,他们可以装作看不见。
那马鹤霖也无法经常来此枉死城中,便索性把自己所有的符钱,以及大量有助修炼的法宝灵药都给了马英德。马鹤霖本以为这马英德能在四十几天内成为见习阴兵就算不错了,不想马英德却是资质不错,在各种法宝灵药催生之下,二十几天就能引灵入体,不到三十天就当上了见习阴兵,四十二天便练成了阴兵决第一层功法,成为了正式阴兵,成为千年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第三人。
当然,马英德也知道自己的第三水分太大,平时也不敢承认夸耀这千年第三人的殊荣。
马英德成为阴兵便可通过地府向阳间的贵山城隍申请,去向生前的仇人索命了。只是他当年是谋财害命不成被杀,并非冤死,所以只能对孙叔寿进行小惩,这才有了孙叔寿马失前蹄压断肋骨的祸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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