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银光挥洒。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由蒸汽驱动的轮船喷吐着浓烟，在夜色中破浪前行。
靠近尾部的好几间船舱被改造成了临时课室，里面放着十几张实验台和装着各种巫术素材的瓶瓶罐罐。格里芬学院招收的新一批巫师新生会在这里进行随船修习。
入夜后，充当课室的船舱里只有一张实验台上还亮着灯，灯光下绑着一只不知名的灰黑色海鸟。
实验台前，莫伦拿着注射器，一丝不苟地将自己调制的巫术试剂注入面前海鸟的静脉中。
小心处理掉注射器后，莫伦拿起手边的一块铁板，静静等待着。
约莫五分钟后，海鸟浑身的羽毛开始向内收敛变细，质地也从柔软逐渐变成坚硬，最终形成一根根如钢针般锐利的羽箭。
这时，昏迷的海鸟猛然睁开了双眼，鸟喙大张，发出嘶哑疯狂的嚎叫。
莫伦急忙将手上的铁板举起。
下一刻，那些成型的羽箭纷纷激射而出，砸在铁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五秒后，海鸟仍旧大张着嘴，但却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有粘稠的白沫不断外溢。
那光秃秃的胸腹开始一点点膨胀，同时浮现出皮肤下面已然变成黑紫色的血管。
片刻后，海鸟的胸腔膨胀到了极限。
砰！
海鸟的身体彻底爆开，横飞的血肉混杂着破碎的内脏溅满了实验台。
“还是失败了……”莫伦放下铁板，不禁有些自嘲：“前世考研可是一次上岸，这辈子不会刚穿越就淹死在海里吧？”
三天前，莫伦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背景类似欧洲中世纪，但科技树发展却稍显不同的超凡世界。
成为了一名巫师船上的新生。
这批新生中，有近三分之二的人资质都只是刚刚迈入门槛，莫伦也不例外。
但格里芬学院的入学标准却不会因此降低。
早在上船的时候，负责接引的安度因巫师就提醒过他们这些新生，在为期三个月的航行时间里，每个人都必须至少完成一个最低阶的巫术才能获得格里芬学院的认可，从而踏上主大陆。
如果没能达到要求，就会被随机分配到附近的海岛上。
那基本就意味着巫师生涯的终结。
海岛上没有成体系的巫师学派，知识匮乏，资源短缺，且秩序脆弱。
眼中透露着清澈和愚蠢的新生在那些岛上的疯巫师看来无异于绝佳的苦力和剥削对象，甚至一不留神还有可能成为改造实验的材料。
到时候别说积累知识，追寻真理，仅仅是活着都得费尽心力。
幸好前身很有自知之明，在众多学科流派中选择了超凡培育体系下相对容易的低阶异化学。
选择的巫术也是最基础的【羽翼异化】。
即便如此，研习巫术的难度也远超想象。
原主进行了三次异化实验，全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参与实验的海鸟连羽箭都没能射出，就脱毛暴毙。
莫伦接手这具身体，整合了原主的记忆，又经过几日的潜心钻研，加上前世小镇做题家的天赋，总算是将实验进程往前推进了些许，但与成功之间仍有不小的距离。
“精神力太弱了，无法与实验体建立起稳定的精神链接，难以让实验体乖巧顺从的配合实验，很多稳定实验过程的手段也无法施展。”
莫伦一边清理实验台，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亏我还花了一天时间专门掌握这些知识。”
精神力是巫师力量的根源，而知识则是精神力的使用说明书，二者相辅相成，是一切巫术的基础。
精神力的强度受限于巫师资质和所修习冥想法的品质，一般短时间内难以实现大幅度的增长。
知识则完全没有这个限制。
现在，实验台旁就放着一本《巫术：羽翼异化（通用版）》。
里面或许有其他达成实验条件的方法。
但莫伦只能翻阅这本书前面的很小一部分，再往后的内容被咒语封印着，无法查看。
在这艘船上，知识的获取成本非常高。
安度因巫师只负责教授最基础的冥想法和部分概念性的基础知识。
至于其他的知识，想要获取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原主是没落的贵族后裔，虽然被选上了船，但手里资源稀少，倾尽所有，也只得到了与【羽翼异化】相关的部分知识。
可即便是这少量的知识，也足以让没上过几天学的原主焦头烂额。
哪怕整天抱着书翻来覆去地看，也无济于事。
根本学不进去……
资质平庸，精神力贫弱，又缺少学习转化的能力，研究巫术的过程就显得异常艰难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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