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圣女将知识给予人民，
将故去的科技展现给新生的文明，
地面上的人儿终于奔向大海，游往蓝天。
……
灰茫茫的云压在天空上，雨水不停击打着高处的树叶。
地上的积水没过了脚背。
我和“相”趟着水走在残破的马路上。
“相，圣女是什么？”
雨水从断裂的路面上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下面的水坑里。
我们互相帮助，翻过了两人高的柏油路断面。
“你在哪听说的这个词汇。”
“相”没有看向我，低着头回应。
雨水很吵闹，但是今天还没有雷鸣。
“很久之前，从眼睛那里，也从梦里。”
旁边的草丛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翠绿。
冷风吹过，不少雨水吹落在我们的衣服上。
暗淡的声音从我身旁的兜帽下发出。
“是吗……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所以，相，圣女是什么，圣女是我吗？”
雨水从四周汇聚，涌入深不见底的深坑，我们从深坑的旁边绕过。
戴着兜帽的少女点了点头，然后摇头。
在沉默与无言中，我们到达了新的城市。
雨还在下。
简单擦拭了金属机床，把还算干燥的毛巾垫在上面。
我拿着一个盆子和我们泥泞的衣服走到门外。
“相”全裸着抱着膝盖坐在毛巾上，背对着我。
“你想知道吗。圣女，文明，诅咒还有末日。”
“相”的语气依旧冰冷平淡，远远的从我背后传来。
和刚刚比起来，云层又厚重了几分，外面的世界有一些昏沉。
把铁盆放在一边，我用门口低洼处的积水洗涤我们两个人的衣物。
“嗯，我想知道。”
远方的天空被闪电照亮，紧接着便是滚滚雷声。
“那么，就到“高塔”去吧。”
“高塔在哪？”
一只鼓动着黑色翅膀的乌鸦从林中飞出。
我把盛满雨水的铁盆和湿漉漉的衣物带回屋内。
等雨水静置，泥沙下沉，我还需要把衣服做最后的清洗。
“高塔……在“边界”上。”
边界？
熟悉的词汇，我似乎在很久之前听到过。但是却全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边界是什么？边界在哪？”
我抬起头，却看到几滴清澈的液体从“相”的脸上滚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
黑色头发的少女没有说话，她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
我视线追随着她的手指。
在天花板上镶嵌着一根粗大的银白色水管，白色的水管横跨整个工厂，在工厂的大门处深深扎进泥土。
我走上前，站在大门处远远看去，银白色的水管在破碎土地的掩映中，时隐时现，通向远方……
一只翅膀上沾满泥水的乌鸦，溺毙在不远处的水洼里。
……
地上的圣女守望在她渺小的天堂，
她的国，她的净土，她的居所。
飞上天空的人儿啊！
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奔向了更高远的星辰！
……
睁眼，雨已经停歇了很久。
不知道“相”是什么时候睡醒的，正靠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天空。
换上昨天的衣服，领口处还有一些水汽。
“走吧。”
“嗯。”
路上有不少可爱的小花，枝叶上残留着几颗水滴，不知是雨水还是露珠。
走过花丛，能感受到小腿上冰凉的触感。
沿着银白色的水管前行。
走过残破的大地，走过茂盛的花丛。
越过青色的高山。
渡过碧绿的湖水。
在不知道第几次太阳落下时。
我们见到了那座庞大的扭曲的城池。
原本巍峨的高墙被扭曲成散落一地的无数碎片。
走进城市，发现里面的房屋也大多是一片废墟。
远处隐隐传来机器的轰鸣。
“这里就是……边界？”
“嗯。”
“哦？有人来了？”
背后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打断了我和相的交谈。
近乎是一瞬间，我便冲到了相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然后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是一位苍老的老妇。
须发皆白，满脸皱纹，悲伤的表情堆了满脸，穿着一身白袍，腰间别着两把精致的短剑。
“圣女，好久不见了。您最终还是……来到了边界。您身后这位是……”
老妇人皱着眉看向被我拦在身后的“相”。
“我不认识你。”
我毫不留情的回答似乎戳痛了老妇人。
她一脸苦笑着点了点头：“也好，也好。”
“一点也不好，你是谁，你是人还是怪物？把你的短剑放下。”
“我是德比，您曾经的扈从，曾经的教皇，我不是怪物。”
简单流利的回复了我的话，然后她从腰间解下短剑，双手捧着冲我走来。
“站住，把剑扔地上，你不许过来。”
老妇人的身体一顿，摇了摇头。
然后从怀里摸出两根绳子，把那两把短剑倒着系在仅剩半人高的城墙上。
慢慢后退。
“您不记得了吗……”似乎是我的发言勾起了老妇人的疑惑，她口齿不清的咕哝着。
而后，她颤颤巍巍的直起佝偻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身体好像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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