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座位的旁边。
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至于他们熟悉的齐昊、林惊羽等人也都在场,而陆雪琪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旁边站着宋大仁思慕的文敏,一双明眸中眼波流动,凝视著百里青风的身影。
在道玄真人左手边的,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
常箭带着宋大仁、百里青风走了过去,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大竹峰的百里师弟已经到了。”
周围的人一阵耸动,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过来,百里青风淡然面对着大殿的一切,但旁边宋大仁有些不自在。
坐在田不易旁边的苏茹皱了皱眉,对宋大仁道:“站过来。”
宋大仁送了口气,应了一声走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田不易上头的苍松道人忽然咳嗽了一声。
田不易脸上肌肉一动,眼角也微微有些抽搐,但终于还是冷冷地道:“青风,你站在那里,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
“是。”根本不需要提醒,百里青风也知道怎么做,毕竟自己可是戴罪之身。
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向下望去,只见在两边人群之间,一个青年淡然站在那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虽然百里青风是戴罪之身,但道玄真人也在心中暗叹:这样的好苗子,竟然偷学大梵般若真法。若是这样,还不至于怎样,严重的是这个偷学大梵般若真法的人竟然还有着凶名在外的“噬血珠”。
“百里青风。”道玄真人缓缓地叫了一声。
“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为你而来的。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是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
道玄真人不能失了礼数,自然要把后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说上一遍。
普泓神僧位列天音寺四大神僧之首,在天下素来与青云门的道玄真人,以及焚香谷谷主并列为三大高人,地位之高,远非他人可比。寻常修道之人,想要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但此次却意外地破了百年之例,惊动无上法驾到了青云山上。可见天音寺对着意外出现的“大梵般若”真法外传,竟是何等的重视!
大殿之上,道玄真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百里青风。”道玄真人缓缓地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是。”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你在镇压‘噬血珠’所用的道法,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此时玉清殿上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田不易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着百里青风。
空气中,仿佛也有些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著。
毫不停顿,百里青风说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百里青风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这里,田不易的脸色越发难看,田灵儿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其中站立在内的张小凡已经颤抖起来。在一片惊愕之中,只有陆雪琪望着那个沉默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上人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对著百里青风,抬起手向著喧哗的众人示意安静。
“你为何会有噬血珠?”道玄真人这番话才是重中之重。
“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不便透露。”
道玄真人的脸色严峻起来,他从一些听闻也得知百里青风一些基本性格,但想不到到了此时,竟然还那么嘴硬。
“说!”
一声大喝,声震四下,却赫然是田不易紧皱眉头,愤然站起,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面色严峻之极,但目光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这一刻,田不易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百里青风说明噬血珠到底出自谁的手,以此来减轻百里青风罪刑。
百里青风沉默不语。这时候,道玄真人又问道:“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从何学来?”
“受托之人。”
“你还不从实说来?”道玄真人大声喝道。
从头到尾,一直注视着百里青风的法相,突然垂下了头不再看他,便是坐在他前方的普泓普空,此刻也对望了一眼,眼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无话可说。”百里青风淡然看着道玄真人,他没有任何做贼心虚,只有问心无愧,而且他对承诺很看重,所以他不会说出普智大师。虽然天音寺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他还是想独揽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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