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靠在柱子上的刘竑,在不断的对空气比划,皇后发出了这句感慨。
原城公主则是直奔刘竑,结果刘竑刚看到她时也没认,甚至还把手挥向了她;公主一把接住那无力的手,然后坐到了刘竑身边。刘竑被这一举动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猛地一瞪,但随即安心的叹了口气,没多久就睡着了。见他安静了后,公主把他抱到了床上(刘竑消瘦,原城公主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这时,皇后总算走进了卧房。此前她一直在房外“观察”。
“母后,刚刚为什么不进来?”公主对皇后反常的举动提出了疑问。
“竑儿现在这样,要是看到我,怕是闹得更厉害。”轻声回话的同时,皇后走到了公主身边;在这过程中,她的余光瞟到刘竑那哭的红肿的双眼,便接着问道:“昨天也是这样?”
昨天没这么闹。
看来昨天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今天反应过来了;君儿,估计接下来的十天,你都得待在这边陪着他。
是。让他独自待着,我也不放心。
事务繁忙的皇后并没有久留,查看完刘竑的情况,跟原城公主说了这番话就离开了。在路上,皇后思索起让刘竑接受乔贵妃那悲惨结局的方法。刘竑身体不好,再让他担惊受怕几天、估计又要垮了。
第三天,将近中午,七名巫师来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并不信奉巫术,也不会专门养着巫师,但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中,有尊奉巫师的;皇后便向他们借来了一些巫师。来自儒学世家的皇后,并不指望通过鬼神解决刘竑的心病,不过她相信,初次接触到的巫术能给刘竑些心理安慰。在找到让刘竑“平静的接受他在二十七日看到的一切”的方法前,让巫师们到刘竑面前走一遭,驱一下鬼,给他些心理暗示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王瑛在分给刘竑的十几个房间中,避开卧房,另外选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然后把刘竑和原城公主请了过去,不久又把巫师们带到这个房间。
进门后,有巫师告诉刘竑和原城公主,他们要为这个房间“驱鬼”,这样刘竑在夜晚就可以安心入睡。刘竑欣然同意。于是巫师们开始在房间里起舞,他们手中拿着剑和符咒,口中喊着咒语(意思差不多就是鬼怪离开)。他们的举动激起了刘竑的好奇心,在他们起舞的时间里,刘竑的视线就没从这几个人中移开过,等到仪式结束,原本因为噩梦极为紧张的刘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展现了笑容。
巫师们的表现并不会驱散心魔,但也暂时让刘竑安心了些,第三天晚上刘竑就睡在那驱过鬼的房间,原城公主依旧陪在他的身边。这个夜晚,刘竑没有惊醒。
此前刘竑从未接触过与鬼神有关的仪式,他又是个七岁小孩,因此在被王瑛和巫师轮番施以心理暗示后,很顺利的安下心来。UU w.ashom但是强心针是有时效的,它能安稳几个晚上却不能保证之后的每个月、每一年。
到了十月三日凌晨,乔氏的影子又开始出现,刘竑再一次因此尖叫,巫术的效果似乎没了。皇后对此感到焦心,她擅长分化瓦解,让她治愈受伤的心灵实在是力不从心,因此过了好几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所以当程瑜在当天中午进宫议事时,皇后向他说明了刘竑的情况,征询起他的意见。
程瑜答复道:“我觉得您要亲自和燕王谈谈,最好也让燕王去看一下齐王。”
“竑儿在二十七日被吓坏了,让他现在见我没问题吗?”皇后不是没想过这点,但是想到刘竑像看鬼一样看自己的那个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不好行动。
程瑜却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强调道:“您是燕王的母亲,和燕王谈心也是关爱燕王,不必要太顾忌;而且既然您认为是您把燕王吓到了,不应该试着亲自去解开这个结吗,由别人代劳既说不清原因、也无法真正传达您的感情。”
“我怕他冷静不了。”皇后依然放心不下。
“这可不像您,这时候您不应该说:冷静不了就让他冷静吗?”程瑜微笑着回答了皇后。
之后陷入沉寂,在思考了大概一分钟后,皇后笑了,她对程瑜说道:“兄长,那我现在就去试着让他冷静一下,你也跟来吧。”
现在吗?臣觉得中午并不合适。
“西面有风声了,接下来什么时候来军报都有可能,现在去最好。”说完,皇后站起,带着随从们朝刘竑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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