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病的当天,刘竑在皇后到来之前就昏了过去;直到五天后,他才再次苏醒。
元武八年四月中的一天,正值中午,刘竑摆脱了昏死状态,再次睁开眼睛。一直在他床边的王才人看到了这一幕,随即将他抱住,直到刘竑喊疼,才松手。同样在刘竑身旁的一位宦官也看到了他的苏醒,当即命人去找原城公主和太医。
原城公主此时就在松殿,没多久就来到了刘竑的床边,她开心的抚摸起刘竑的脑袋,又看到刚醒来的皇子头发散开、乱蓬蓬的,于是打算帮他梳理一下,但是侯在一旁的宦官赵权提出异议:“殿下(原城公主),嘉阳王才醒来,身子还很弱,此刻春寒还在,还是要当心啊。”
原城公主听到这句话后,猛地收回了手,看了看窗外,然后对赵权说道:“是啊,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看弟弟头发凌乱,没多想就去弄了。”
四月份是初夏,春季的余寒还在。而给刘竑梳理头发,则势必要让刘竑坐起。
之后的时间里,王才人给刘竑喂了些水,他的嘴唇很干,刚起来就表示口渴了。公主则让宫女取来些水果,然后和王才人吃起了水果,这几天的这个时间段,她们总会一起吃水果;因为不知道刘竑能不能吃,所以没分给他。但是,当她们看到刘竑馋的流了些口水后,两人都停了下来,在和王才人对视了一眼后,公主将剩下的水果全部分给侍从,并嘱咐他们到房外去吃。
侍从们出门不久,太医就进入了卧房,他先是朝公主和王才人揖手,并说:“臣听闻嘉阳王已经醒来,实在是万幸啊。”
话刚一说完,太医就健步走到刘竑跟前,问道:“殿下现在感觉如何?”说这话的同时,太医为刘竑把起了脉,并观察起刘竑的面部。
没力气,头好晕,还有些痛。咳咳!
殿下是说有些头痛吗?
额...应该吧,不过我全身都好麻。
“躺久了自然如此,不过陛下还得躺着,绝不能受寒!”太医说这话时仍在为刘竑把脉,但是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问诊完毕后,太医对公主和王才人说道:“原城公主,王才人,能跟臣到房外去一下吗?”
听到要求后,公主同意了,王才人跟着公主一并走到室外,而赵权则陪着这两位。
在屋外,看到赵权也跟过来后,太医显得有些犹豫。
“他嘴很严的,不用担心,您直说吧。”公主对太医说到。
嘉阳王虽然已经醒来,但情况依然危险,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可能又会高烧,陷入昏迷。
我们会照顾好小竑,不会让他着凉,也会按照您的嘱托保证他的膳食......
公主,臣不是担心嘉阳王得不到好的照顾。之后的一个月,嘉阳王可能再次病发,嘉阳王的病情就是这样,会有反复。臣只是希望二位(才人和公主)能有所准备。至于再次发病后,在臣来之前要做些什么,臣稍后会写在简(竹简)上。臣会密切观察嘉阳王的情况,等到转危为安后会告知二位的。
我还是向母后请求,请她将太医留在松殿吧。
公主。这怕不成,您也知道,皇后有些时候会......
“对对对对!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母后对父皇至关重要,弟弟也是,实在有劳您了。”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制止了太医,然后对太医行起了揖手礼。
一看到公主在对自己行礼,太医赶紧跪了下去,慌忙说道“这是臣的本分,臣必会尽竭心力。”
在之后的一个月中,刘竑两次陷入高烧昏迷,直到五月末,太医才宣布他转危为安。
从生病到基本康复,刘竑品尝的药给换了三次;五月末,他迎来了第四次换药,又要开始适应新的苦味。
“好苦!”刘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瞟了下在一旁的原城公主。
“快喝。”公主微笑着看向他,简短的回了两个字。公主回话的语气很轻柔,笑容也明明一如既往的亲切,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刘竑感觉有点可怕。
于是刘竑咬紧牙关,一口气将递给他的药喝光,然后迅速吞下递给他的水。
经过两个月后,这对姐弟的感情变得十分要好。这两个月里,几乎每个白天,原城公主都会呆在松殿陪刘竑。
公主呆在刘竑身边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陪刘竑玩,二来便于保护刘竑。但是不可能让原城公主一直呆在这松殿,一旦刘竑病好,公主就要返回长青殿了,她还有皇后安排的文章要学;按照传统,她也要学些纺织。
因为刘竑要养病,所以常驻松殿的公主不会带“先生”到这里,但几乎每天,她都会带些竹简来松殿。病中的刘竑希望长姐能陪他玩,可惜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为所动,渐渐的刘竑放弃了让公主陪他玩的打算,反而对公主看的文章起了兴趣。
刘竑将近七岁,按理说也该安排专人教授学业了,但是直到生病前,他过的还是像个野孩子一样,并没有专门为他安排的师傅。
幸运的是,王才人品性良好也十分好学,在没被冷落的那五年里,她学了文字,也读了些文章,所以她也能教导刘竑一些文学知识。不过,王才人知道的学问终究很少,经不起询问,在教导刘竑的过程中,她屡次被自己的孩子问倒;每次被问倒时,她都习惯说:“要是有博士教你就好了。”
于是刘竑慢慢的记牢了“博士”这个词,他知道这是指很有学问的人,看到母亲对有学问的人十分尊敬,于是他也想见一下博士。
在母亲的描述中,博士们很喜欢和议论。所以当刘竑看到姐姐在陪着他时,常常捧着竹简;只有在下大雨的时候,因为光线不好,才会放下书陪他玩一下时,他有了个疑惑——姐姐是不是博士?所以在五月中的一天,他问原城公主:“姐姐是博士吗?”
“不是,还没有女博士呢。”话音刚落,他的姐姐就回话了。
为什么?
因为不会给女子授官,女子连国学馆(周国最高学府)的学生都当不了。
怎么这样!
看到刘竑对这一现象感到疑惑,公主也只是露出了苦笑,然后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你会明白的,到时候不用人教你也会明白。”
不教怎么明白啊?
公主没有回应刘竑的这个疑问,而是对他说:“姐姐要了,小竑要不要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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