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九、原形毕露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一张张长桌上放满着各色佳肴，仅仅是看到就让人食指大动。
在柔和的音乐中，主持人非常简洁地介绍了一下一些比较有名的嘉宾，之后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了。
刚刚还在低声交谈的贵族们开始热闹起来，欢笑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带着笑脸。
有夏奈尔当挡箭牌，艾莉丝自然不愿意去应酬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长桌的美味佳肴上。这种场合最让她无奈的就是没办法放开肚子去吃，因为必须顾及一个仪态的问题。
她不得不非常淑女地到处转来转去，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样多少能够分散一下周围人的注意力。
“爱丽斯菲尔似乎对交际没有什么兴趣呢。”
菲莉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边，她笑眯眯地看着正在打算对一只烤羊腿下手的艾莉丝，笑得艾莉丝心里发毛。
“是、是的。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艾莉丝又如何不认识这个美女，只不过她现在可是避之不及，离得越远越好。
——她很清楚地记得，这个美女，正是在圣女时期自己组建的骑士团中的一员，而且实力还是相当之强，现在的自己面对她，胜算真的不大。
对于整个伽罗马里亚和教廷来说，自己就是一个盗窃圣杖的罪犯。不管原因为何，到底有什么理由，这个结果还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现在这副身体跟之前的自己变化不少，至少气质上就有很大的不同，她也不用担心被识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烤羊腿非常体贴地切成一块块，表面金黄的脆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艾莉丝决定放下所有担心和忧虑，先吃够了再说。
“过去的我也是如此，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菲莉亚就像是非常理解艾莉丝一样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我觉得，一名出色的女性，至少能够应付一般的社会交际，过去的想法已经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时代了。”
“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难度，我本身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
曾经那个想法死板动作僵硬的女骑士，现在竟然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现在还是跟教廷的人保持距离比较好，因为还不到算这笔账的时候。
在过去，一方通行曾经说过计划之类的话语，最后还跟奥德扯上关系，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行动，很大程度上如同某种安排一样进行着。
恐怕自己进入教廷，获选圣女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然一方通行和奥德不可能预料到自己能够得到如此珍贵的希莉亚之杖。这样想来，教廷中也多半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是奥德的盟友，但至少也会跟奥德作出某种约定和交易。
——很可能，自己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任何天赋。
所谓的光元素天赋，可能是教廷那边的人动的手脚。
一方通行、奥德、雷帝……她被很多人算计过，因此也做了很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恐怕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自己不得不亲手把教廷的遗留下来的事情处理……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她还有更加想做的事情。
“听说爱丽斯菲尔你是来自色雷斯的？”
“嗯，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国家。”
菲莉亚非常自然地把话题一转，说起了艾莉丝的出处，艾莉丝却是忽然心跳加速，差点抖了抖。
难道她觉察到了什么？不可能啊。
现在的艾莉丝跟过去的她，没有半点可以联系起来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最近色雷斯成为了大家的话题，很多人都希望去那里看一看，当然我也不例外，遗憾的的真的没有时间，所以只能看着别人炫耀了。”
菲莉亚跟艾莉丝肩膀挨着肩膀地站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在品尝着美味的姐妹，不过在艾莉丝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感觉有非常细微的斗气流入了自己的体内，然后悄无声息地转了一圈才消失无踪，过程之快连她做出防备的时间也没有。这种轻微的试探假如不是她事先就警惕的话，恐怕真的是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知道又如何呢？她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那真的要见识一下色雷斯的雪景了，绝对值得一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怀疑上了，艾莉丝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冰魔法师，或许继承了伊莉雅的力量会显得跟一般的魔法师有很大差别，但这并不重要，能够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她想找的人就够了。
“有空的话一定。不过难得你在，不如说说色雷斯的事情如何？”
菲莉亚的表情和言辞没有丝毫破绽，她亲密地和艾莉丝挨在一起，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周围的贵族还没有不识相到来插一脚破坏这个和谐的气氛，他们如同鉴赏着艺术品一样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看得艾莉丝无比纠结。
赶紧来搭讪啊混蛋！不要在不应该绅士的时候那么绅士好吗？
没人听得到艾莉丝的心声，艾莉丝也没办法喊出来。
“现在说起色雷斯的话，自然不得不提起一个人的名字——”菲莉亚笑意嫣然地准备把艾莉丝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苦苦等待的第三个人终于到来了。
这个人毫不客气地插了进来，站在两人面前，一脸的笑意。
“露弥雅，刚刚去哪了？”
“没什么，有几个胆小鬼上来纠缠了一下而已，都打发走了……说起来，这一位是？”
来人让艾莉丝心神一震，手中的叉子差点掉到地上。
“新结识的朋友，爱丽斯菲尔·爱因兹贝伦，来自色雷斯的淑女。”
“幸会。”
放下碟子刀叉跟这个女人握了握手之后，艾莉丝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拿起那碟烤羊肉开始慢慢地品尝。
——这个女人，正是圣·露弥雅之剑的军团长露弥雅，由于自己对她做过亏心事，平所以她很清楚地记得那张英气凛然又不失女性娇柔的脸蛋。
“这位是我的同僚，叫她露弥雅就好了，跟我一样是个骑士，这次我们来黑帝斯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内容就不说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简单地介绍过后，菲莉亚再次提起艾莉丝以为她已经遗忘了的那个名字。
“艾莉丝·斯普林斯——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暴君，你觉得这个新上任的色雷斯女王如何？”
听到她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艾莉丝心跳慢了半拍；但是女王两个字钻进她的耳朵之时，却让她感觉自己热起来了。
不能反驳！不能反驳！
“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露弥雅轻轻地拍了拍艾莉丝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个名字，有些吓人而已。”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暴君的形象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比起芳名远播却是更加像恶名昭彰。提起暴君，首先想到的是那凶残暴戾的战斗风格，还有那轻松灭掉无数军队连眼也不眨一下的恐怖魔炮。
没有一支军队，没有一个国家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敌人。
疾风也有类似的情况，冷酷无情和凌驾于暴君之上的，仿佛连一个国家都会被瞬间毁灭的超大型魔炮几乎成了她的象征。
两人的战斗录像不知道被复制多少份，传到了多少个地方，被重复看了多少次。
只要是挡在眼前，妨碍自己前进的人，不管是敌军还是友军，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明，统统都会被轰成飞灰。
绝大部分人心中的暴君，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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