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报警的民警穿着雨衣迎上来,向廉杰伸出右手,“廉队,你好!”
廉杰伸手握上去,然后缩回手,戴上手套走到尸体旁,“谁报的案?”
“村长。”民警说,“下午的时候村长朱英平在村里巡查防汛情况,快走到商铺的时候,就看到有红色水顺着街道流到脚边,他以为是商铺打碎了红色的油或者打翻了辣椒面什么的,就过来看看什情况,一进屋就看到死者躺在地上。”
向岚环顾商铺四周环境说:“死者身份知道了吗?”
民警看向向岚说:“就是这个店的老板娘,叫甄玉凤。”
廉杰站起身看着民警说:“她家里的人呢?”
民警介绍说:“她丈夫朱小店带着儿子朱天天去了城里,刚给他打了电话,人正在往回赶。”
正说着,法医冷季泓带着助理走进商铺,和廉杰交换了个眼神,蹲下身开始检查死者尸体。
“辰儿!”廉杰朝着正在搜索现场的陈辰喊了一声。
“诶!廉队!”陈辰应声走过来。
廉杰双手叉腰,看着门外,“去外面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以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陈辰点了点头嗯了身,走出商铺。
冷季泓对尸体做了简单的检验,站起身走到廉杰身边说:“廉队,死者的致命伤在胸口,她的胸部被利器刺中,正好扎进心脏。头部的伤是钝器伤。”说着转头指着尸体旁边带血的陶瓷水杯,“从伤口形状来看,应该是这个杯子造成的。”
“死亡时间呢?”廉杰看着尸体问。
“大约八个小时左右。”冷季泓边摘手套边说,“具体的时间还要等我回去解剖才能确定。”
“好!辛苦!”廉杰拍了拍冷季泓的肩膀。
检查完现场的向岚走到廉杰和冷季泓身边,“廉队,现场有搏斗的痕迹,看来死者不是遇到了抢劫就是与人发生了争执。现场没有监控设施,目前没有发现嫌疑人的相关线索。”
冷季泓叹了口气说:“农村商铺没有自我防范意识,都是街里街坊的,半个村子都是熟人。”
“廉队!”突然身后传来喊声,三人一起回头,技术组云海蹲在地上,拧着半个身子,手里拿着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颗纽扣,“这个东西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廉杰朝他走过去,拿过证物袋仔细看着。
云海站起身,喘了口气说:“比对过了,不是死者身上的。”
向岚凑过来,看着廉杰手里的证物袋说:“这扣子看着很普通啊,未必就是凶手的吧。”
廉杰把证物袋还给云海,说:“先查查吧。”
“廉队!”陈辰走进来站在门口,“死者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廉杰点了点头,看着向岚说:“咱俩去问问死者家属。”
向岚点头和廉杰走出店铺。
被警戒线拦住的围观人群还未散去,廉杰扭头和身旁的民警说:“去维持下秩序,让他们都散了吧。”
民警应声点头朝围观人群走去。
“家属在哪?”廉杰看着陈辰问。
陈辰指着停在店铺门口的警车说:“车里。”
廉杰和向岚没有打伞,快步跑进车里。
朱小店年纪三十多岁,但头发有些少白头,怀里搂着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儿子朱天天。孩子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么多人还有警车略受惊吓,此刻缩在朱小店的怀里,眼神呆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向岚和廉杰。
向岚摸了摸朱天天的头顶,笑着轻声问道:“几岁啦?”
朱天天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眼朱小店,然后注视着向岚说:“九,九岁。”
向岚笑了笑说:“哦,九岁啦。你叫天天对吗?”
朱天天腼腆地点了点头。
向岚继续说:“天天啊,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说完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廉杰,“让这个叔叔跟爸爸单独说会话,好吗?”
朱天天又抬头看着朱小店。
朱小店摸了把脸,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抚摸着朱天天的后背说:“跟阿姨去吧,爸爸说完话就去找你。”
得到了爸爸的应允,朱天天冲着向岚点了点头,牵上她的手走下警车。
朱小店看着廉杰,哽咽道:“警察同志,我老婆她……”没说完又开始哭起来。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廉杰见惯了死者家属哭天抢地的场面,简单安慰了几句后,继续问,“你妻子或者你,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朱小店平复了下情绪说:“我们两口子很少跟人吵架,玉凤表面看上去不太爱笑,跟人说话也有点冷冷的,但她心眼儿不坏。”
“你们家除了你和孩子,还有什么人?”
朱小店摇摇头说:“没有了。我母亲去年刚过世。”
“那甄玉凤的父母呢?”廉杰问。
“玉凤的父母孤儿,她是跟着姑姑长大的。”朱小店说。
“她姑姑也在这个村吗?”
“不在。”朱小店抽泣着说,“她姑姑是乡里的,自从我们俩结了婚,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她。”
“她跟姑姑感情不好?”廉杰疑惑地注视着朱小店说。
朱小店和廉杰对视了一眼,低头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不好。玉凤的姑姑对她还是挺好的,就是她那个表哥和表嫂,老觉得玉凤会夺他们的家产,不太待见玉凤。”
“她姑姑家很有钱吗?”
朱小店点点头,“嗯,她姑父在乡政府工作已经退休了,她表哥和表嫂做烟酒生意,前几年刚在市里买了房子。玉凤从来没想过要她姑姑的钱,她很感激姑姑把她拉扯大,为了不给姑姑添麻烦,她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说完突然拉住廉杰的双手,激动的说,“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杀我老婆的凶手!我求求你!天天还小,我真怕这件事对他……”话没说完又哭起来。
廉杰抽出手,拍了拍朱小店的因痛苦而抽搐的肩膀,安慰道:“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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