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莲见地上横陈尸首,前几天还和他在一起讨论药理,治病救人的大夫,小学徒无一幸免。仅仅不过一天就阴阳两隔。
“这里以后就是我支部的南药坊,你就是我的掌印长老。”
司马莲不是冷血的人,只是生死于他而言已经看淡。眼前出现的黑袍少年,阴毒狠辣,像一只在黑夜中独行的野兽,危险,却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看一看这样一个人究竟还能做到什么地步,他的路最后通向哪里。他的身边没有同行人,那么他就在最近的地方跟在身后,远远注视,等一个结果。
清晨,透过窗的缝隙,和煦的光映在落夺的脸上,他的眼睛感知到光亮,便用手遮住。口中苦涩,头脑混沌。
他闭目回想起昨晚那小女子和他说的最后的话,还是感到怒不可遏,一拳打在床上,惊醒了守在桌边的司马莲。
“醒了?”
落夺闻声,拄着头缓缓坐起:“你怎么在此地?”
“昨晚的事你果然忘了。你不是让我去检查白眼狮王死因。我已经查出来了。”司马莲倒一杯茶递给落夺。
落夺接过,一边饮茶,一边等他接下来的话。
“是中毒而死的,是什么毒你绝想不到。”司马莲一脸兴奋,故作玄虚。碰到这样传闻中的奇毒,对司马莲来说自是喜不自胜。
落夺宿醉未醒,也没有功夫和他打哑谜:“穿心芙蓉葵。”
司马莲大惊,虽说落夺颇通药理,但穿心芙蓉葵乃陇西陈家秘传之毒,司马莲也只是曾听海皇封提过,师傅一向对百家之毒感兴趣。可惜这陈家后人十多年前便消声觅迹,这见血封喉的不世之毒也失传了。
司马莲惊讶的起身在落夺床前来回踱步:“不可能,你怎会知,那陇西陈家做的是梁上生意,从来行事低调,不与外人接触。这穿心芙蓉葵虽药效霸道,但无色无味,只有颈项会出现一条浅显的红痕,常人不易察觉。你又不曾检查过那白眼狮王的尸体,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毒呢?”
“果然如此。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落夺若有所思。
司马莲一股脑坐在落夺身边,撞撞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说来听听,和小鹦鹉有关吗。她的药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目标是谁?”
“你的问题真多。”落夺起身。
司马莲倾斜的身子没了依靠,差点摔倒。赶紧起身跟了上去。“你不要故弄玄虚嘛,就算让我猜,也该给点提示。”
落夺洗了脸,头脑清醒些,他嫌司马莲聒噪:“好,你可记得一年前正月十五那天发生何事?”
司马莲苦思冥想,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自从疾风堂长老李青被害,铁游豪誓要找出凶手报仇。从手下的描述中得知,李青死于一年轻的男子之手。铁游豪发布暗屠令,这是永夜城每一个统领拥有的权力,不分辖下,不分支部,暗屠令可集合永夜城全部之力,誓要抹除此人的存在。
几日之内,铁游豪都没有空隙见琴鹦。这一日,铁游豪的几位夫人突然兴致勃勃的在一起讨论。
琴鹦和初一在一旁下棋,说来也怪,从那夜之后这初一姐琴鹦格外照顾,事无巨细。她的总总行为会让琴鹦想到远在玉帛庄的戚夫人,也不知这戚夫人在玉帛庄境况如何。之华哥哥现在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吧。想到此处,琴鹦不禁黯然神伤。
“十五姐姐,你看这兰花链编的多好。”十三将一个手工编织的兰花结递到二人面前。琴鹦一见便愣住了。
七岁那年,言之华和言臣来兴南别院做客,当时琴鹦在花园里荡秋千,一个没抓稳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手擦破了一层皮,锥心的疼痛。她至今还记得。就在她伤心流泪的时候,之华哥哥拿着编好的兰花结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说:“不要哭,以后每次你不开心我都会给你编一个,这是我们倆的小秘密。”
琴鹦一把夺过:“这兰花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叫兰花结啊,是在后山魔岩洞遇到了一个神仙般美貌的女子,就连我这个女子见了半边身子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十三叹服道。
永夜城的后山算是唯一的灰色地带,每一层的人皆可涉足。后山地形复杂,奇石峰峦叠嶂,环环相扣。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还有繁茂的树植,一处天然的温泉花园。最出名的便是魔岩洞,上百入口,洞**通道交错复杂,是各层门徒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的圣地。
琴鹦急着来到后山,进入石林便失去了方向。
忽闻一女子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琴鹦走进细听,竟是跟在初一身旁侍候的老嬷嬷。
“大人,老身已经照您的吩咐行事了。”
“她可有怀疑?”男声一出来,琴鹦倒吸了一股凉气,这男子的声音如风穿峡谷,三分浑厚七分空灵。不是他还能是谁,落夺。
“初一夫人见到我,听闻小姐可能活在世上,便高兴极了,我将小姐的特征告诉了夫人,那日回来,她已经拉着琴小姐检查过了,脚上确有七颗痣。琴鹦小姐就是三统领和初一夫人的女儿无疑。”老嬷嬷解释道。
琴鹦闻言震惊不已,她自己知道他的父亲是兴南别院琴兴南,母亲是金凤夫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他二人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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