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景一见孙伶,小脸立刻扭成一团苦瓜,喏喏道:“老爹,你也在啊,你吃饭了么?”
孙伶黑着脸呵斥道:“说了你几回,要叫我父亲,老爹老爹的成何体统?”
孙之景忙道:“是,父亲大人,景儿给你拜年啦!”
孙伶哼道:“大年初一才要拜年!我今日有事没空理你,以后再敢偷听大人说话,看我不打折你的腿!”孙之景被老爹骂惯了,当下只讪讪一笑,便飞也得似的跑远了。
王谢见孙之景挨骂,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伶大叔,不怪景弟,是我央求他带我去听的。”
孙伶摆摆手,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随我来。”他拉住王谢走出屋子,脚步一点,王谢只觉眼前一晃,已被他带上房顶,孙伶脚步不停,左闪右闪,在屋顶墙上奔驰往来,王谢被他揽在怀里,身子轻飘飘的,像在天上一样,忽的眼前事物定住,已来到一间小院,这屋子比其他屋子还要破败一些,内里点着灯,好似有人在等候。
孙伶上前敲了敲门,屋里有人问道:“伶少爷?”
孙伶道:“正是!”话音方落,门扇推开,现出一条大汉,王谢定睛看去,这大汉一脸胡须乱糟糟的不修边幅,四十岁上下,铜筋铁骨,透出股杀伐之气,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仿佛在告诉人们,他绝不是简单的草莽之人。
这人很聪明,这是王谢对他的第一印象。
只听孙伶拱手道:“祖总兵,有礼了。”
大汉笑道:“伶少爷敲门前,老兄我一点声音也没听到,你武功是越发精进啦!”他指着王谢道:“这便是孙大帅要的孩子?”
孙伶点点头,大汉瞧了王谢几眼,赞许道:“是个好孩子,咱们进来说。”
这屋子并不太大,三人围着灯火坐下,孙伶介绍说:“谢儿,这是山海关祖总兵,镇守边疆,威名赫赫!”
其时祖大寿与袁崇焕、满桂等人刚刚取得宁远大捷,名满天下,他这句“威名赫赫”倒也不是虚言,谁知祖大寿摆手道:“伶老弟,你怎的变成了俗人,对着小孩儿也吹起牛来了。”
他谦虚是他的事,王谢自然不能含糊,恭恭敬敬见了礼,几人寒暄了几句才提起正事,只听孙伶问道:“祖总兵,到底是什么事,劳烦你大年夜赶回来?”
祖大寿苦笑道:“我老祖自然也想在山海关安安心心吃顿过年饺子,只是形势所迫,孙大帅他老人家也是没办法啦!”
孙伶眉毛一挑,讶道:“我父亲怎么了?”
祖大寿道:“你可知道兵部尚书高进?”
孙伶鄙夷道:“呸他的兵部尚书,不过是魏忠贤的一条狗!”
祖大寿叹道:“都说是条狗,但主人扳不倒,看门狗自然急着咬人。自今年年初,他便接连向皇上弹劾孙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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