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八月,清晨。
灰沉沉的天被乌云笼罩没有一丝阳光。
山村中,一处漆黑的房间里,秦牧之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手脚处有青筋浮现,梦中的场景正在刺激着他心神。
一直持续清晨,天边露晓,村里公鸡的打鸣声才唤醒了他。
从床上坐起了身,他低着头喘着气,眼中神色却空洞呆滞,此刻他还未从梦中的世界走出。
自从回到村里后,他就开始做起了怪梦。
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无奇不有,特别是今日的梦境,让他心中震颤不已,久久失神。
“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死去了,又怎么可能活过来?”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袋此刻乱轰轰,思绪犹如杂草和乱麻。
秦牧之所在的山村,位于华国中部的终南山山脚深处,通往村里的山路不好走,地处也比较偏僻,村里的青壮年基本都外出打工了。
随着生活的好转,村里很多人都搬了出去,迁往镇上和城市,到现在村里就只剩下了几十户人家,留守的也基本是妇女老人与儿童。
秦牧之刚大学毕业不久,他没去找工作,本想着要继续留在爷爷那远房堂亲的叔叔铺子里继续做工帮忙。
婶子却趁着暑假,叫了两个放假的十几岁的少年去了铺子帮忙,说是亲戚的小孩过来打暑假工。
“小牧,你现在大学毕业了,铺子里的活不太适合你做了,你应该多出去经历一下,以后你的活我就让他们两个做了。”
这是婶子带回两个少年后,直接了当的对他说的话,言下之意很明白,要赶他走了。
铺子里的货物是很重,活计也辛苦,以往铺子接到订单,都是秦牧之负责挑拣货物后,踩着小三轮挨个送货上门。
但对从小吃苦的他不算什么,几年时间里也习惯重活累活了,还意外锻炼出了一副精壮身躯,年轻,力壮。
婶子为什么赶他走,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只是有些无奈。
婶子的女儿叫秦思思,年芳二十,比他小两岁,自小是在深城长大,性格比较活泼。
但平日里秦思思对其他男孩都不假辞色,唯独就是比较黏秦牧之,婶子看在眼里。
秦牧之其实是打心底只是把秦思思当成了亲妹妹一样,但婶子过分谨慎,现在直接把他赶走应该是想断了他或者秦思思的一丝可能性。
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年华,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他理解婶子的想法,也没有埋怨。
穷养男富养女,秦思思自幼在深城长大,婶子一直培养的很好,但也管的严。
想必也是为以后让秦思思找一个如意郎君,至少是门当户对,能在深城这个大都市买的起房子车子的女婿。
远不是他现在这个孤儿身份,大学毕业后也无工作着落的人可以高攀的。
可能在婶子的眼里,他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深城这个一线大都市的一套房子。
秦牧之笑着对婶子说好,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微苦涩。
他自小就被爷爷奶奶从山里捡到带大,老人自己的子女很早前就意外离世了,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子女一样看待。
考上深城大学后老人为他联系了不知隔了多少代人的深城远房堂亲,托着帮忙照顾,他心里对婶子叔叔的感激也从来不少,哪怕现在婶子赶走了他。
只是自从爷爷奶奶前几年相继去世后,他也只剩下爷爷联系相伴了四年的远方亲戚,现在却也要离开了。
秦牧之也没有心灰意乱,从小吃过的苦让他知道,这世间并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心底突然有些想念爷爷奶奶了啊。
他当晚就收拾了东西,给秦思思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发了信息,回到了山村,回到了爷爷留给他的小院子里。
只是自从回到村里,每晚入睡后,古怪的梦境就会随之而来,已经困扰他整整一个月了。
他查了许多的资料,却没有找到关于梦境中所见所闻的记载。
梦中的世界浩瀚,像是神话世界,有时画面模糊,有时画面清晰无比。
一个古装青年从小时的生活、读书、修炼、游历、交友、挫折、对战等画面,断断续续的被他所梦到,就像是一个人一生中的一些记忆片段和经历。
青年所在的世界,有修士在飞天遁地,有巨兽在横空捕猎,就连普通人也都力大无穷,精力充沛。
让秦牧之一直心神颤动的是,梦中的青年除了一头长发和衣着外,长相身形都跟他一般无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直到前些天,梦境出现了变化,青年的世界起了大战,飞天遁地的修士在不断陨落,大地在破碎,山河在染血。
接下来画面不断闪过,青年也死了,身躯飘在了虚空中,一身的可怖伤口,胸膛处还被洞穿出一个大洞。
画面一转,青年已死的身躯被安置在了一处祭坛,祭坛连着幽黑大地,不断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幽黑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处处祭坛,每一处祭坛都安置着一具具已死的尸身。
后来,祭坛处起了大战,无数祭坛被摧毁,无数修士在空中和一群黑袍血眼之人交战着。
一个脸蒙轻纱的白衣女子来到了青年的祭坛前,抱起青年后冲天而去。
画面闪过,白衣女子抱着青年来到了一处山顶平台,画面突然模糊,只看到她后面葬下了青年,接着飞身离去,空中有晶莹泪珠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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