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德随手在地上用石块画了几条粗线,代表着一个形势图,指着其中一个点说道:“公子请看,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威震堡,这威震堡呢,向南百里之外,是鸭绿江,过了鸭绿江,就是朝鲜人的地盘了。我们的退路被他们大金国所隔断,想要从陆地上逃到山海关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向南,去朝鲜,然后想办法街道朝鲜去皮岛找咱们自己人去。”
“朝鲜?皮岛?”陈玉麟提起朝鲜两个字可不会有太好的感觉,不是那个封闭又忘恩负义的北朝鲜,就是那个自大又目中无人的韩国,不过皮岛确实是明朝在辽东的最后一个钉子了。
“是的,公子,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去朝鲜!其实,我们辽东的汉人,逃命的也只能往朝鲜去,否则,去哪里都是一个死字。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逃到山海关,在路上早就被金兵截杀了,这千里之遥,我们不可能逃出去,只有到了朝鲜,再找机会乘船回大明了。”徐平德叹着气的说道。
陈玉麟想想也对,东北地区既然已经是大金国了,内外蒙古也被大金国所征服,这在辽东想要回大明,陆地上是行不通的。如果走海路的话,不可能在辽东半岛有船只,因为大金国是很封闭的,对陆地都管辖的十分严格,何况是海洋呢,也没有船只给你使用。
所以,汉人逃命去朝鲜就成为了一种风潮,朝鲜也因此成为了汉人的一个避难之处,一个藏身的避风港。其实,在陈玉麟穿越而来的这个时期开始计算的话,朝鲜已经有了十几万的汉人难民了,但是能有机会回到大明的,寥寥无几。
道理很简单,逃去朝鲜的,有几个人还有经济实力的?还有武力的?还有组织的?一路上颠沛流离,经历金兵的疯狂追杀,到了朝鲜之后,都是奄奄一息,没钱谁送你回大明,没有武力,你甚至不敢坐船,谁知道这船员会不会半路把你扔海里去?
“哎,到了朝鲜又如何。”陈玉麟联想起明末烽烟四起的国内环境,心思就算到了朝鲜,你也没钱回大明,回了大明,日子也不见得能有多好。
“公子啊,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为奴为婢吧?”徐平德见陈玉麟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出现,急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当然不行!哼,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对了,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剃发呢,这皇太极不是有剃发令的吗?”陈玉麟记得清朝入关前,似乎就已经施行了严格的剃发令,也差不多是留头不留发的意思。
徐平德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剃发是一定要剃发的,但是有一种人例外,就是我们这些还没有定下身份的俘虏。他们需要等我们彻底的屈服之后,才会给我们剃发,然后发配我们去各地为奴。”
“否则如果直接给我们剃发了,而我们又没有归顺,那万一我们逃出去了,那些巡逻的金兵见到了我们能知道咱们是不是逃出来的吗?现在我们不剃发,那么扎眼,一看就知道是逃兵,这就方便了他们追捕了。”
陈玉麟不由得哦了一声,看来就算是要剃发,也还是要看身份的,我现在居然还没有资格去剃发留辫,真有意思。
“你们过来,我们安排一个计划,要想取得成功,我看还是需要获取张礼的信任,他虽然是汉人,确是一个汉奸头子,女真人在威震堡之内的头号走狗。那么,取得这个人的信任,就至关重要,明日,你们……”
陈玉麟的命并不好,张礼并没有因为陈玉麟一身的伤痛,就让他休息几天,奴隶可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第二天一大早,陈玉麟就被下令派去干粗活了,还好,和杨青龙,李子飞,徐平德等人都是在一个地方干活,任务就是扛粮食。
这个活呢,简单的说就是个扛大包的,有人种地,也就需要有人把这些粮食扛入库房之内,作为以后供应清军作战的粮草物资,最终他们会被运送到沈阳去统一调配。一面是府库充盈,另一面却是饿殍满地,库房里的粮食堆积如山,然而库房外面干活的奴隶们食不果腹,每日获得的粮食,也只能够勉强维持生命。
“嘿!”陈玉麟抖擞精神,又背起了一袋五十多斤重的粮食,这一趟一趟的可把他累的够呛的,本身是一个在文明社会生活的90后,干什么就给弄到这里来受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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