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芳斋喝到深夜,公孙前浦拿出亲自书写的委任状。
事以至此,林寒也不好推脱,只好收下和宋晴末回去客栈。
宋晴末高兴坏了,抱着枕头激动的一夜没怎么睡。
早就想让表哥考中功名,好光耀门楣,恢复到姨娘还活着时的家庭状况。
姨娘可好了,从小接她进府,给安排小房间,找表哥陪她玩。
她在前面跑,表哥在后面追,那间院子好大,磕磕绊绊的全跑完已是满头大汗。
屋子多,住的人也多。屋子里摆的全是东西,很多叫上名,叫不上名的小物件全装进百宝箱。
表哥被送去私塾,她在家里等着,表哥不回来饭也不吃。
这样快乐的渡过了五年,姨娘先走了,姨夫没多久也去世了。
本来很难过,表哥又做生意赔了。祖产一件被搬出去,最后连她们也被搬到了外面。
住进祖屋,没有怪表哥,也没有闹表哥。
一直鼓励表哥,让读完私塾。
有一次真和表哥急了,龙城郡举行乡试,表哥说什么也不去。
把表哥哄出家门,第一次放出狠话,如果考不中,你就不要回来。表哥只有那一次真争气,考中了秀才。
从那时开始,更努力的挣钱,为的是表哥做上官。
宋晴末长出一口气,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抑郁一扫而空。
努力终归没白费,今天都实现了,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
客房里的小桌静静的摆着,表哥睡在下面,月光照在脸上,显得比哪个时候都可爱。
宋晴末甜甜的笑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很早就有人来敲门,林寒被惊醒了,打开门人不认识,递进来五两银子,还告诉外面给备好了马车。
搞不清马车是苦瓜脸送来的,还是公孙前浦送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宋晴末终归是女眷,抛头露面同骑白纸,在这个时代影响终归是不好的。
看宋晴末还睡着,没打扰她,打算下楼买早点,又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德芳斋的伙记,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放下便走了。
在桌子上打开,四张油饼,一碟小菜,白粥盛在食盒里,还有一盘桂花糕。无疑是公孙前浦送来的。
宋晴末睡醒了,揉揉眼看到桌上的食物。跳下床去抓桂花糕,笑道:“表哥早点你都准备好了。”
林寒打落她的手,“先洗手再吃饭。”
宋晴末不情愿的吐舌头,揉着眼睛往屋外走,“你这到是当官了,还没上任就开始耍官威。”
兄妹俩用过早点,秦朗没有来。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走怕晚上也到不了望江。简单的收拾一下,拉起宋晴末往外走。
正好不想带着秦朗,有他跟着还怎么逃去吕国?非抓回来定个叛国罪。
担心秦朗等在街上,出去客栈只看到马夫牵着小白,旁边一辆黑顶,深红色车身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别人。
这才放心了,过去见马夫。
马夫向二人行过礼,便扶宋晴末上去马车。
林寒骑上白纸出发。从城西出城,向前行几里到了官道上。
远远看到路上一人骑着匹枣红色大马,一手牵缰,另一手抓着一根枣木棍子。
怎么秦朗在这等着?
林寒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苦瓜脸也忒损了,不让秦郎去店里,非让在必经之路等着。
分明是怕不带上秦朗。这下到好,大路两旁一个掩体也没有,让往哪躲。
“快……快回去。趁他没看到我。”
那边秦朗早看到了林寒,一勒马缰,高声叫道:“林郡守你终于来了。”
林寒一脸黑线,这下跑不掉了。被秦朗缠上会很麻烦,想办法甩掉更麻烦,一共就三个人,哪一个能打过的他?
看秦朗的样子,是死要跟着了。马背上放着一个大包裹,像似要把家都要搬到望江去。
林寒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不如送个人情。
林寒脸上堆笑,一拍马臀飞奔过去。
“狗……啊,秦兄你让我等的好苦啊!”
秦朗对他施礼,掉转马头和林寒一起往前走。
“我家公子说,你现在是大萧的救国功臣,贸然在客栈里相见会被人落下把柄。“
宋晴末在后面看到表哥遇到熟人,催马夫追上去,从帘子里漏出小脑袋,“表哥这是谁啊?他怎么在马上也能坐的这么直,这么稳?可真气派!“
林寒这时才发现骑在白纸上弯腰曲颈,完全和秦朗是当个档次。
咳嗽两声,把腰挺直,向宋晴未介绍:“这位叫秦朗,是朝廷给表哥派的护卫。”
秦朗猜宋晴末是林寒的表妹,向她点点头,“我是太尉派来保护你们兄妹的。”
林寒没想到谁见到宋晴末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后都会变,秦朗也学会了骗人。
重色轻友,假正经。
爬在白纸耳边说了两句,白纸飞奔起来。
“秦卫尉时间不早了,咱们要抓紧行程啊。”声音飘散在风中。
中午过了山神庙的那个山坡,走出没一里路,前面大路上横着一排拦马,中间留着一个口子,摆着一张帐桌,一位红脸汉子面对他们坐在桌子后面,旁边站着两排家丁。
林寒跑在前面,让白纸慢行等秦朗过来,两匹马平排共进。
“秦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林郡守有所不知,这条路是金碧楼出资扩建的。因为投了银子,在这设了官卡,收过往商户,行人过路费。他是当朝国舅,百姓们多有非议,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望江姓林了,敢在老子地盘上收保护费,这就去揭翻他的摊子。”
秦朗也正有此意,望江这些贪官污吏再不整治,怕要烂到根了。
“驾”
驭马过去。
红脸汉子歪着头看秦朗,“骑马过路一人一两,马车二两,一共四两。”
秦朗高声道:“这位林寒是望江新上任的郡守,他的钱也要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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